高毅哪在意过这些,印象中他媳妇一直是白皮肤红嘴唇,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但知道这时候应该要点头,不点头只会把两家关系弄僵,“好像是好多了。”
顾长逸突然笑出声,“说得跟真的一样,给你个紫色都能说出红色,还能看出这么细微的区别?”
高毅一瞪眼,还没说话,顾长逸又看向李如,“本来不想这么直接告诉你,想让你受受罪再说,既然我媳妇说了就算了,你的精神和心理早就出了问题了。”
“你才精神有问题。”李如不信,甚至以为他是故意找借口说她。
顾长逸:“不信你找叶丰去仔细看看,他现在没说,是因为你刚经历从有孩子到没孩子,这期间需要你去缓和一阵子,等你身体好了,下次来的时候,你看他说不说。”
高毅眉头皱起,他知道顾长逸的性格,偶尔会逗人,但在事关身体病情上不会乱说,“长逸,你看出什么了?”
其实他自己也是有点这方面的想法,毕竟能出现假性怀孕的症状,就说明了很多问题,两人也确实一直想要孩子,想要了七年了。
李如听了这话,表情也由不信变成了狐疑,“我精神怎么了?”
“你心里有一股邪气,邪气在你身体里作祟,在首都是清除不了,来这倒有可能清除。”
顾长逸说完,李如立马打了个哆嗦。
“你神神叨叨说什么呢,我们可都是无神论者的唯物主义者。”高毅本来还当真了,一听他这么说,顿时觉得他又在胡扯。
“这个邪气又不是神话里的邪气,是中医里面的邪气,人本身就靠气活着,气有正邪不是很正常。”顾长逸继续道:“你的气来自于那些背后说你生不出孩子的人,连长也难受,但他一路从军,难听话听得多了,他有自己排解的方法,而你没有,那些人又不敢当着你的面说,偏偏又总在你能听得到的背后说你,久而久之,你心里这股排解不出去的气,就变成了邪气。”
高毅与李如怔住了。
这次分析得有理有据,成功将他们吸引住。
“你的邪气疏解不出去,在首都要顾着身份,顾着李家名声,为了不落人把柄,不可能去找那些人撕破脸闹,你也知道,能在首都医院上班的,谁没点背景,首都那个地方,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你就学了你最讨厌的人方式,学会了不正面与人冲突,侧面嘲讽。”
顾长逸看着不说话的两个人,“你嘲讽别人,别人也跟你一样,不会撕破脸闹,你就在那压抑的地方被她们改变着,变得和那里的人一样,越怀不上,你和她们就越来越像,来了岛上,遇到我媳妇,你用着往常的方式,却得到了另一种敞开闹的刚烈回应,我让你道歉都是客气的,你不但该认真道歉,还得给我媳妇买谢礼,正式道谢,否则你现在还是个心思歪到边疆去的丑婆娘。”
李如正听得认真,听到最后一句话,脸色又变了,想要张口回回去,却不知道怎么回,因为她知道顾长逸说得方向是对的,不但方向对,每一个字都能让她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让她回想,她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却能找出经常容易嫉妒的轨迹。
以前别人谈恋爱,涨工资,提职称,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因为她从来都不缺。
后来的记忆里,别人过得好,她嫉妒,别人拿奖金了,她嫉妒,别人怀孕了,她更是嫉妒。
看着别人抱着孩子,她简直嫉妒得快要发疯,回家都能气得不吃饭不睡觉。
接着就是出言讽刺嘲讽了。
不知道具体讽刺别人多少句,具体说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人缘越来越差了,以前的朋友都没了,她还一直觉得,没了就没了,都是一些利益朋友。
其实不是,有好几个是一起长大,很好的朋友,就算谈利益,对方也根本不差她多少。
只是她受环境影响,变得动不动阴阳怪气,别人说什么,她都要嘲讽一句,仿佛那样心里才好受。
就算当时得到了快感,事后依然是治标不治本。
因为真实情况是,她把那些不能撕破脸的气,学了那些人的方式,全转散到遇见的每一个身上,让自己变得更不好了。
顾长逸打断她的沉思,“来岛上这几天生的气,跟你以前生的气一样么?”
李如下意识摇头,摇完自己都愣了。
哪里不一样?
大约就是,这两天,谁都知道她在生气。
在首都,没谁能看出来她究竟生没生气。
“岛上这两天,叫得舒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