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间,孟清禾的袖子被扯开一道裂痕,里面的青紫就这般毫无预兆的显露了出来。
谢殊动作一顿,一声重响,手里的斧子落在了地上。
孟清禾趁他愣神期间作势又要去拿地上的武器,被谢殊拦腰抱起,锢在墙角处。
“好,我不告发你,你不要这样极端。”
谢殊说着怕她继续冲动要砍自己,赶忙从袖袋里拿出两块红豆糕递上前去。
小丫头嗅了嗅糕点的香气,一把抢过塞到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趁着她吃东西的工夫,谢殊眼疾手快的将斧子扔去了窗外。说起来,自己似乎大半年没在太学里见过这只明艳的黄鹂鸟了。
“吃完就赶紧离开,别再多生事端——”
话未说完,谢殊眼前又多了一只小手掌,与之前不同,孟清禾五指朝着他的方向微微张开,倒是比之前和气了不少。
“还要—”
义正言辞而又气势汹汹,谢殊不由头疼,觉得眼前这小丫头不似娇花是悍匪!
“谢殊、我饿!”
孟清禾目光极快的瞄了眼少年腰间的玉牌,上面赫然写着谢殊二字!在这直勾勾且带有侵略性的眼神下,他有一种自己早已无处可逃的错觉!
皎月清辉顺着悬窗从她的头顶落下,在地上落下一道白色的圈影。
孟清禾笼罩其中,给人一种黄鹂娇俏的笼中鸟的既视感。
可谢殊却清楚的知道,这笼子里关着的是一只野性难驯的狼!
眼前这双满含倔强的清亮双眸,一瞬与他早夭的胞妹重合,谢殊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他含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子,手法娴熟地拿起柴火放入火堆之中。
“罢了,只此一回,下不为例便是!”
谢殊醒来时,窗外的雨依旧在下着。
近几日他总睡不安稳,因这忽如其来的眼疾,现在无论是白天黑夜,于他都再无半点影响。
沛文在京郊重新找了大夫来看,老大夫诊了脉,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也只开了些安神的汤药。
忆起旧事,难免心生几分萧楚凄凉。
孟清禾于他,到底算什么呢?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不过一场露水姻缘罢了,一道圣旨,两人真成了结发夫妻,还真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