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振玉一愣,内心竟平静了起来,先前因刚刚睡醒,意识模糊,现下神智已回笼,萧振玉也不慌了,她低下头就看到青芫扬起的煞白小脸,伸出去摸了摸,缓声道:“别怕。”
像在对青芫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萧振玉抬头问道:“几更了?”
原本抱着她腰,紧紧地贴着她腰侧的青芫一愣,扬起的脸显得呆呆地。
“回公主,已经六更了。”
萧振玉点了点头,温柔道:“…青芫,起来为我更衣吧。”
青芫咬了咬唇看着那个立在翠色屏风前穿着单薄寝衣更显得柔弱轻灵的公主。
如画般婵娟的眉眼上笼罩着浓的化不开的愁云。
她轻轻地喊了声公主。
萧振玉却不应声,转头就坐在了妆台前,她看着铜镜里映出来的人影,玉质雪肤,眉目秾丽,一双眼惶惶的。
她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视线就看到天边朝霞染发着盈盈光辉,梁上,一双新燕正绕梁而飞。
心一恸,泪就浸了满脸。
端成五年三月,文宗崩,宣遗诏:皇太弟于萧廷琰即皇帝位,
自问丧日为始,寺观各鸣钟三万杵。
宗室百官皆素福哭临,在殿外五拜三叩头。
后妃命妇们宫人们皆着素服,麻衣盖头,去首饰,入端门哭临。
萧振玉这两天许是太过悲痛,将个脑袋哭的昏昏沉沉,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一直能过了小殓和大殓以后才勉强打起精神。
举行完“大殓”的丧礼后“大行皇帝”的梓棺就停放在太极殿,以表达“寿终正寝”的含义,这段时间新帝早、中、晚三个时段要亲自进行举哀祭拜。宗亲大臣命妇等都要为“大行皇帝”守丧。
萧振玉来时,殿中已布置完毕,十分之庄重肃穆,正中时是一大块黄龙幔帐,两旁为白绫围幔。
大行皇帝的遗体已经装殓,更衣完毕,现就在太极殿停灵。
宫女太监来往杂役也以换上丧服,不见忙乱,只有僧人的诵经声。
打头那人是萧廷琰,此时已除了冠,此时正身披白麻丧服立在花梨木大供案前。
在往后跟着的就是是几名后妃。
萧振玉迈步入内,看了一眼那金丝楠木上绣着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