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猜忌,就能这般简单的生出,用最可笑的方式。
魏知壑此刻也沉默了下来,他看着秦安,明明恨不得将她关押起来,一片片割下她的血肉。可在此刻,他却连打她一巴掌都做不到。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眼泪早已干涸,连同血水干在了她的脸上。秦安听到自己慢慢开口,声音是满满的倦意,“那殿下,打算怎么处罚我?”
“背叛过我的人,都会被我放干血死去,死后还要挫骨扬灰。”魏知壑咬着牙道。
可秦安竟顺着他的话想了想,仿佛在勾勒自己死去的模样,她怆然一笑,“那也好。”
“你休想!”魏知壑却暴怒而起,手掐住她的下巴道,“死,哪有那么容易?”
“怎样都好。”秦安干净的眼睛看着他,声音飘忽的他都抓不住,“折磨羞辱都无妨。你既不想我死,等你玩腻了,把我赶走可好?”
慌乱的松开手,魏知壑退后几步,直到再也无法从她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不可能。”说完之后,他就像是怕秦安再说出什么话来,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开。
望着被他撞开的那扇摇摇晃晃的门,秦安怔忪着笑笑,泪如雨下。
恢复郡王身份的第一天,魏知壑就将配给他的所有随侍,安排来看守秦安的房门。小小的西院之中,隔着五步就有一人,严密的连个老鼠都躲不过去。
秦安,被他关了起来。可她就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面色沉静如水,除了过问青荷的状况,便不哭不闹。每日给她送来的饭食,她也能强迫自己吃下不少。
只是无比孤寂,心境越发苍凉,有时捧着一本书就能在房中坐上一天。也不知是不是他的交代,看守她的人也不与她闲聊。秦安浑浑噩噩过了几日后,竟开始如同远古之人般靠着刻划痕数日子。
约莫划下了五道划痕之后,魏知壑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来到了她的面前。来的那日他身后是初升的太阳,她却在他身上看不到丝毫光亮。只是依稀觉得,他似乎越发冷峻,秦安终于能开口与旁人说话,声音自己都觉得陌生。
“殿下今日,想到处罚我的办法了?”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恭喜狗子作完了女鹅最后一丝好感,并高歌火葬场的即将到来。
第33章、刺青
捏着托盘的指尖用力,魏知壑关上门,将所有人都关在了外面。与秦安隔着距离对视,她似乎又瘦了不少,下巴尖尖,反衬的那双眼睛更为可怜动人。这几日来,他刻意想要忽略她,想要将她锁在这小院之中。
他以为只要过段时间,他就能狠下心,却不想反倒会日日想起她曾对自己笑的模样。灿烂美好,就如同她执意要在黑暗中给他点上的那一盏灯。
魏知壑低垂目光,缓步走到了秦安的身前,“这些日子,魏知易动作不少。”
冷眼看向他的托盘,里面似乎是一些针与颜料,秦安认不出那是做什么的,对他说的话也并无兴趣。
“可他绝对斗不过我,我那么多年的太子不是白做的,浸润朝堂,拉拢官员是我最擅长的事情。”魏知壑一边说着,不断打量她的神情,见她只是神色恹恹,漠不关心他的话。拧着眉,魏知壑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若是他输了,你会为他做什么?”
心里觉得好笑,秦安坦然的看着他,“殿下以为我会怎么做?”
她毫无愧色的反问,激起魏知壑的几分怒气,抬手遮住她的眼睛,魏知壑突然伸手去拉她的衣服。
秦安一惊,挣扎着向后躲避。“殿下,住手!”
魏知壑却并不理她,手下动作加大。脱下她的外袍之后,就直接用衣服的袖子将她绑在了床榻上。让她背对着自己,魏知壑近乎是粗暴的撕开了她的衣服,露出她的后背。
如今是真的害怕,秦安背对着他,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能哭喊着躲避。“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你说的什么传递消息不是我干的,你住手!”
她声音凄厉,泪如雨下,猛地让魏知壑停下了动作。
盯着她面庞下被泪水濡湿的枕头,魏知壑双目沉沉,心中不断拉扯。可怎么会不是她呢,明明只有她看到过名单,郑道长都被他处置了,魏知易还挂着她绣的香囊,怎么可能会是误会呢?
伸手抚上她的后背,魏知壑感受着她在自己掌下的颤栗,轻缓说道:“我不动你,安安。我只是想在你的肩上刺青,我不会迫你的。只要做完,今日之后我们都忘了那件事。”
刺青?秦安的身体僵住,双手被绑着,她还是奋力转过头望向他。泪水哭尽,心脏抽痛不已。她只是短暂的顿了一瞬,接着便使出全身的力气开始挣扎,甚至不管不顾的朝着床边撞去。
只有犯人和妓子才会被刺青,他是将自己当成了什么?明明说过他无论怎样羞辱,自己都无所谓,可事到临头才发现骨头一丝一毫都不能被折断。
而她的奋力抗拒,也让魏知壑一时茫然,下一瞬便不假思索的用尽力气按住她。望着她挣扎间在额头上撞出的青紫,魏知壑心中动怒,大喊道:“你要做什么!”
“是你!”秦安却也大喊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委屈与怨恨,“你若是敢在我身上刺青,我绝对会一头撞死。”
浓墨般的眸子瞬间泛起寒意,魏知壑冷冷哧了一声,“你在用死威胁我?”说完之后,他直接大力将秦安再次按倒,另一只手径直拿起了长针。
秦安被按着陷入轻柔的被褥中,感受着背上被一下下刺痛。渐渐的,她停下了反抗的动作,麻木的感受着身上的痛楚。
那根针一定很长,不然怎么能刺透了她的背,穿过了她的骨,扎进了她的心里?
落下了最后一针,魏知壑动作轻柔的拂开她的青丝,似是十分满足自己的作品,连声音都透着笑意。“我不会让你死的。秦安,我原谅你了,过去的一切我都不追究了。”
“你再等我几日,我很快就可以夺回太子位。”慢慢俯下身来,魏知壑贴近她的身体,看着她的头发纠缠在自己手中,“我会为我母妃报仇。届时,我带你坐金辂游城。”
秦安只感觉自己后背上的痛楚依旧在延续,她轻轻的喘息着,并不回答。
耐心的为她重新穿好衣服,魏知壑怜爱的摸摸她的额头,“我还有许多事要忙,你这几日好好歇着,想要什么都只管吩咐下人。”说完后又等了许久,还是不见她回答,魏知壑心情渐沉,才挥袖离去。
门被轻轻合上,似乎又响起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秦安伏在床上,却漠不关心是谁,直到听到了青荷带着哭腔的声音。
“小姐,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颤抖着解开她的手腕,青荷泪眼婆娑。
秦安这才抬眼看过去,下意识的想要为她擦去眼泪,自己却又哭了起来。哭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了背上的刺青,连声喊道:“青荷,去给我备水,我要洗澡,快去!”
“好。”一叠声的应下,青荷不敢耽搁,飞速前去命人准备好浴桶。
虽然房中除了青荷再无他人,秦安还是让她搬来屏风严严实实的挡住。咬牙脱下衣服,她听到了青荷的惊呼声,只吩咐道:“不管用什么,我要洗去刺青。青荷你帮我,哪怕是掉了一层皮也无妨!”
“刺青?”忍住泪意,青荷扶住她小心的说,“可小姐背上不是刺青,只是被针扎出的印子。”
瞬时愣住,秦安急切的走到镜子前面,扭头去看。青荷说的没错,只是被针扎出的血印,似乎是个什么字。陡然卸了力气,秦安扔下镜子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