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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低垂着眼睫,魏知壑勉力告诫自己她现在身子不好,按耐住躁动的情绪,他挤出一丝笑意。“秦安,先不要理会别人了。好好休息,你身体无恙,我就什么都能答应你?。”

不耐的舔了舔唇,秦安现在反倒不愿意见到他这副模样,蹙眉道:“你不打算对魏知易……”

“秦安。”魏知壑突然打断了她,就像是怕她说出什么难以接受的话似的。站起来,他局促的四下看看,“我出去看看你的药,你好生歇着,困了可以先睡一觉。”

来不及秦安开口,他就直接转身而去,身影里都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心情复杂的看着关上的门,秦安头更疼了。

他到底抽什么风,不给魏知易治罪,那她这几日算是做了什么?

出了西院,魏知壑却又不想真的离开,漫无目的的走着,一不小心就到了后厨。这里同样积了一层灰,和他第一次到来的时候一样,只是故景依旧,人心全然变了。

“见过陛下。”

他的到来,让这里忙活的人都停了下来,纷纷跪倒一地。

挥了挥手,魏知壑让无关的人先退下,亲自拿起一方抹布擦拭起了灶台,依稀间,他仿若又看到了秦安在这里忙碌的样子,眼神不由得一柔,心却猛一抽痛。

他这反常的举动,让留下来的太医傻眼看了许久,最后还是魏知壑转过头神态自若的催他一句该忙什么就忙,才回过神来。看着已经泡好的草药,太医打开柜子四下寻找起来,突然眼神一亮,自言自语道:“这里竟然还有一个适合煮药的陶罐。”

“之前用过的。”魏知壑却在他身后突然开口。

吓得太医一个哆嗦失了手,直接将陶罐往前抛了过去。

魏知壑皱着眉,眼疾手快的往前一步,稳稳将陶罐抱在了怀中。松下一口气来,魏知壑将陶罐放在桌案上,小心的擦着上面的灰尘。

觑他脸上并没有怒气,太医今日不知道被第几次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又落了下去,只是皇帝陛下这活干的的真不太行。太医小心的陪着笑,说道:“陛下,药罐须得仔细淘洗干净,不如还是让小人来吧。”

动作一顿,魏知壑知道他说的没错,才侧身把位置让开。

利落的端来干净的水,太医里里外外清洗着药罐,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多了个皇帝监工。

“熬药,费的心力很多吗?”

魏知壑又突然开口,万幸太医这次有了准备,转头看到他眼神带有怀念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药罐,笑笑回道:“自然,每一味药都得用心煎制,才敢给病人服用。”

牵着唇,魏知壑捻动指尖,低叹:“那秦安之前学着给我煎药的时候,一定更仔细小心。”

原来问起这个是因为皇后,他还以为是在询问他们太医平日里用不用心呢,太医想了想,越发点头道:“必然如此,娘娘怀有为陛下的心意,肯定不容易。”

“她还笨,不小心就能弄伤自己的手,烫得红肿。”微微弯着眼,魏知壑说是埋怨,嘴角的笑意却瞒不过人。

将洗干净的陶罐中放入药材和清水,太医随口道:“那煎好的药,一定很快让陛下痊愈了吧?”

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魏知壑愣愣看着药罐,只记起被他倒了一地的药汤。

许久不见他回答,太医诧异的转过头来,才见他阴沉着眉眼。忙跪在地上,太医懊恼不已,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尤其这本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主。自己也真是的,闭嘴干活不好吗,非要跟着攀谈。

水逐渐被煮沸,空中多了一股药香,陶罐也咕嘟咕嘟冒起热气。

魏知壑突然站直,道:“你明日,教朕煎药吧。”

“好。”他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太医一口应下,随后才反应过来。错愕仰着头,他连规矩都忘了,“什么?”

第50章、蜜饯

身披薄毯,秦安坐在窗边,望着远处的风景出神。魏知壑走后,她也睡不着,干脆起来坐着。

“小姐!”

伴随着红伊的声音,门被一下子推开,她一眼就看到了秦安坐在一边的清瘦背影。眼中含了泪,红伊向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又猛然顿住。

她曾就是在这扇门外,看守着秦安,才害得青荷重病。又记起那日秦安离开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红伊迟疑的望着她。

转过头来,秦安也下意识的弯了弯唇角,却见到她这透露着歉意的神情。心下一想,便知道她在纠结些什么。眨了眨眼睛,秦安低下头摆弄自己的手指,道:“青荷的事,归根到底你也是无心。之前我刻意勾起你的愧疚让你痛苦,就算是报过仇了。”

“小姐即便是那日,也没有想着要伤害奴婢的性命。”红伊这才慢慢向前,跪下来说道。

摇了摇头,秦安抬手示意她站起来,“此后不要再提这件事,我也不会再怪你了。往后,若你对我再无二心,我会想尽办法保住你的。”

“小姐往后,只会是红伊唯一的主子。”红伊点点头,脸色郑重。

这才启唇一笑,她握了握红伊的手,犹豫着问道:“魏知壑呢?”

“奴婢也不知道,方才并没有看到陛下,可需婢子去找他?”

正说着话,门却再次被推开,就见到魏知壑端着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一碗药和几盏蜜饯。

魏知壑看到红伊,使眼色让她先退下。红伊望向秦安,见她冲自己微微点了头,才转身离开。

“如今她对你倒是忠心耿耿。”将托盘放下,魏知壑弯腰看向秦安,带着笑打趣。

细细眯着眼,秦安是满心的莫名其妙,“你抓到了我,就不想做些什么,也不问什么吗?”

笑容僵了僵,魏知壑端起药碗,“你刚醒过来,先喝药吧。”

“我是跟着魏知易跑了啊!”秦安突然激动的大喊一声,俯身揪住魏知壑的衣领,盯住他的眼睛,“我如今一心爱慕他,只想跟他离开,你难道就不生气?”

他怎么可能没有怒气!想起不久前秦安衣衫凌乱站在魏知易旁边的时候,他都恨不得将魏知易的眼睛剜出来。魏知壑按了按心口,认真对上她的视线,艰涩开口,“你如此在乎他?”

“是!”咬着重音,秦安明明都看到了他眼中浮动的躁郁,恨不得现在就勾得他提刀而行。

可就在秦安的目光里,魏知壑眼中的暴戾渐渐消散,他用力捏着指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带动着心抽痛,“如此,我会想办法保他无恙,但你须得认真治病。”

再次怔住,秦安怎么都想不通,数日不见,他就会是这种全然转了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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