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西泽神色淡淡,脚步沉稳地往里面走去。
厨房里。
敬兰刚泡好一壶茶,正在往雕花托盘里摆放着茶具。她今天本来是准备请假一天,和家人一起搬家的,没想到这家太太不好说话,不给假。
没办法,她一大清早六点就返回了工作岗位。
依次往托盘里摆放好紫檀杯,敬兰正准备端出去,便听到厨房门口传来一叠细高跟撞击地板的清脆声。
想必是太太江琴过来了。
敬兰觉得,江琴这人走路都是带点刻薄气息的,每一下都快而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人很瘦,下脚却很重,敲得地板蹬蹬作响,尤其是在穿细高跟时。
比如今天,太太也是穿的细高跟,远远听声音就知道是了。
敬兰抬眼,果然看着肩膀上披着一条鹅黄色流苏披肩的江琴进来了,江琴喜爱流苏疲倦,各种颜色的一应俱全。
江琴一眼锁住她,招招手说:“诶,你把茶盘给我,我端客厅去。”
敬兰秉着本分的心,说:“哪里能让太太端呢,我端就好。”
江琴却很坚持:“给我给我。”
见状,敬兰也不好说什么,把手中茶盘递过去。
江琴不太熟练地接过。
敬兰生怕她一盘子打翻,还用双手在底部虚托了下,这时候,江琴对她说:“就刚一阵儿,舒言带着他女儿过来了,我估摸着是那个贱种的儿子闯了什么麻烦,我得去看看。”
“……”
对于江琴人前人后各一面的模样,敬兰早就习惯,心里对此不屑,但面上也不好表现什么,只扯了扯嘴角。
-
谈西泽到客厅的时候,看见谈易和舒言坐在沙发中间,而舒可姿则单独另外一侧。
他停在茶几前,依次给两位长辈略一颔首打了招呼:“父亲,舒叔叔。”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舒言的脸色不算好看,脸上带着中年人特有的晦暗严肃,甚至在谈西泽打招呼的时候,都没给出什么反应。
谈西泽并不在意,淡淡一眼扫过后,明知故问:“父亲,这一清早叫我过来,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
谈易手里常年都是有一根手杖的,他的双手交叠放在手杖:“你还好意思问什么事情?”
“……”
“你说说看,为什么要纵容别的女人往可姿脸上泼水?”
就知道是因为这件事。
谈西泽神色不变,眸光里波澜平定,他淡淡陈诉事实:“是她先泼往人脸上泼水。”
舒可姿欲言又止,不敢在长辈面前造次,只是一双美眸含着盈盈水光,委屈又不甘地直直盯着男人。
对于得不到的东西,人总是格外向往。
她亦不能免俗。
谈易又说:“那你就该让一个穷丫头泼可姿一脸水啊?可姿什么身份,那个丫头什么身份?”说完顿了顿,还不忘安慰一旁黑脸的舒言,“老舒,你放心,我今天肯定狠狠训这个臭小子一顿。”
“……”
这时候,偷听一会儿的江琴端着茶靠近,堆着一脸的笑容,假意道:“哎呀,老爷,显周毕竟还年轻,不像他大哥那么老成,难免也会犯错,这很正常嘛。”
谈西泽眼里晾过一抹不屑的笑意,没什么反应,更没拆穿他后妈这点火上浇油的小把戏。
江琴把茶摆上桌,客气道:“老舒,你喝点茶消消气,你最爱的龙井呢。”
舒言点点头接过说了声劳烦。
江琴又递杯茶给舒可姿:“来,可姿,你也喝喝茶。”
舒可姿:“谢谢江姨。”
谈西泽没坐下去一道喝茶,而是径直转角来到舒言面前,用极为诚恳的语气致歉:“舒叔叔,这件事是晚辈不对,当时行为确有过激莽撞,给您道个歉。”
“……”
见状,舒言的脸色稍有缓和,说:“我说你啊,你小子真的不该!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泼我女儿一脸水,这不是相当于给我一巴掌嘛!我的脸往那儿隔对不对?”
谈西泽不卑不亢道:“您说的在理。”
就在舒言准备让谈西泽给女儿道歉时,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公司的副总打来的。
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不会这么一清早就打电话,更何况还在假期间。
舒言接起电话,刚听没两句就瞳孔扩张,表情震惊地从沙发上暴跳而起:“你说什么!”
吓得旁边坐着的谈易都震了一下。
谈易忙问:“老舒怎么了?”
舒言又听完电话的人讲了几句,立马着急得大喊:“那你们还不赶紧采取行动!联系公关部啊,先把热搜撤下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