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四月,草长莺飞季,又是一个新的春夏。
熬过漫长的怀孕期,照例去医院产检后,医生说预产期大概在半个月以后。
宋觅现在的肚子挺着老大一个,晚上睡觉都会觉得累,她不止一次和谈西泽说过,我就给你生这一回,绝对没有第二回。
谈西泽只是笑,还不忘揶揄她一句:“上次也不知道谁说要生二胎。”
“”宋觅无语,“那我反悔了不行吗?女人都是善变的,当然我也是。”
“行。”他依旧是笑着的。
明明是半月后的预产期,宋觅却在某一天半夜的三点开始阵痛,她一开始还没在意,之前也会偶尔痛一下。
阵痛一直在持续,她察觉到不对劲。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昏暗一片。
她在被窝里的那只手本能地朝旁边伸去,摸到男人温热结实的手臂,这让她稍稍心安。
他的手臂被她握住,她轻轻喊了一声谈西泽。
谈西泽的睡眠向来浅,他听到她在叫自己,睡梦中被叫醒后的惺忪状态,声音发着哑,却下意识应她:“怎么了?”
“我。”她顿了下,“我肚子好痛。”
“肚子痛?”
“嗯。”
很快,谈西泽从床上坐起来,拧开床头台灯,再回身来看被窝里躺着的宋觅。
她疼得皱眉,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谈西泽倾身朝她靠近,安抚地摸摸她的额头:“觅觅,我们得去医院了,你怕是要生了。”
在开车去医院的路上,谈西泽抽空给敬兰拨去电话,转过脸看一眼半躺在副驾里神情痛苦的宋觅:“妈,觅觅要生了,你得到医院陪着她。”
有妈妈在的话,她应该不会那么害怕。
他是这么想的。
凌晨三点钟,宋家全家出动,风风火火地朝医院赶。
待产室里,宋觅疼得眉头紧皱,一只手紧紧抓着谈西泽的手臂不肯放,不停地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打无痛啊,我受不了了!”
“医生说,你才开到一指。”
谈西泽坐得离她更近一些,方便她能完全靠在自己身上:“要开到三指才能打无痛。”
心态崩了。
宋觅疼得眼圈发红,腮帮子都咬紧了:“我痛了这么久,怎么才开到一指啊?!”
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
很快,宋家一家人全部赶到医院,单人待产室瞬间显得拥挤。
宋寻凑到床前,却被一把拉开,宋天明驱赶着他:“去去去,一边去,你别站那么近凑热闹,让你妈过去就行了。”
“哦。”
宋寻灰溜溜地退到一边。
有敬兰陪同在床边,宋觅身后靠在谈西泽的胸膛上,即便这样没能抵消身体疼痛,但是心里总归是要好受一些的。
没过一会,谈易带着随行助理出现医院,把助理留在走廊上,自己也挤进小小的待产室里。
全家人都守着宋觅,重视程度直接拉红灯。
谈西泽抱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什么,给她转移注意力,敬兰又拿来一些软面包给她,劝她吃一点,生孩子可要费一番力气。
宋觅嚼着面包,索然无味,突然冒一句:“谈西泽,我想啃鸡爪。”
谈西泽:“”
他愣了一下,有些无奈地笑了:“还能啃鸡爪呢?”
宋觅皱着眉,哼唧一声,坚持地说:“就要。”
很快。
就有人将两包五香鸡爪送到待产室来。
宋觅啃着鸡爪爪,听谈西泽说着话,注意力被分散后觉得疼痛有所缓解。
在啃完第五个鸡爪时,宋觅被通知可以去打无痛。
终于!!!
她恨不得瞬移过去打无痛。
打完无痛以后,宋觅只觉得宫缩的频率越来越高。
滴滴滴——
在响的是数字不断上升的测量仪。
此时此刻,可能是无痛针起了作用,她感觉没有那么痛,但是下腹传来坠意,她甚至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在乱动。
也不知道是孩子的脚或者是手,正在紧贴她的肚皮往外用力。
二十分钟后,她的宫口全开了。
在她被推进产房以前,她拉着谈西泽的手不肯松,并且强烈要求让谈西泽进去陪着自己。
她觉得,要是没有他陪在身边的话,她心理上回好受一些。
助产士却说:“不太好吧。”
宋觅额头上汗涔涔的,上眼睑抬起问助产士:“为什么不太好?”
旁边的谈西泽面色无虞。
助产士小心翼翼地打量男人一眼,有些犹豫地说:“因为大多数丈夫进产房陪产以后,会被女性血淋淋的生产画面吓到,从而影响到丈夫的心理和生理功能。”
“”
“并且会影响到未来夫妻生活的和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