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到来,青都府,保安县,大丰村,勤劳的宋家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田翠娘,你个不要脸的又偷我家柿子!”
紧挨着的两块院子里,隔着一道篱笆墙,两个老太太双手叉腰各站一边,其中一个老太太气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把唾沫吐对面那个老太婆的脸上。
“谁让你家柿子树长过界了,结在我家院子里的果子,那当然是我家的了。”
田翠娘手里挽着的竹筐里装了几十个柿子,有几个还没熟透,不过没关系,捂一捂过几天就能吃了,她怕现在不摘,到时候刘家人回过神来,就先摘走了。
今天这场骂战的起因是因为刘家院子里种着的那棵柿子树,刚刚骂人的就是刘家的老太太刘万氏。
刘家的这棵柿子树是刘家曾老太爷活着的时候种下的,树龄已经有近百年了,刘家的子子孙孙都是吃这棵老树的果子长大的,因此对这棵树有着别样的感情,这棵老树也争气,每年都能结不少果子,一些送亲友,一些分给村里的孩子,剩下的拿去镇上卖钱,每年也能挣个百来文。
以前除了施肥,以及在果子成熟的时候防着点村里调皮的孩子,刘家人还没为这棵柿子树操过心,直到隔壁的老邻居卖了村里的房子搬到了镇上,村尾老宋家分家,最不要脸的宋老二一家买了隔壁的院子搬过来以后。
去年两家就为了这棵柿子树上的果子吵过一架了。
毕竟这是一棵百年老树,枝繁叶茂,刘家人每次修剪只舍得剪一些细枝末梢,以至于这棵柿子树长着长着,已经有一小半长到隔壁院子里去了。
曾经的老邻居是个厚道人,从来也没计较过,但现在搬来的宋家人不一样,宋老二这一家子,全都是占便宜没够儿的主。
田翠娘以长到了他们院子这边的果子就应该属于他们家为由,去年就把一小半柿子给占了。
为此田翠娘和刘万氏还打了一架,从此积怨。
当时村长出面调和,可村长就是宋老二他亲大哥,他来劝说弟妹的时候,还被泼辣的田翠娘抓破了衣袖,最后落荒而逃。
田翠娘就是这样无法无天的主,最后那一小半柿子还是没有讨回来。
村长宋富贵私底下补了刘家二十文钱,并叮嘱刘家将过界的那一小半枝干砍掉,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惜刘家不知道是心疼这棵老树,还是心疼砍掉树干后少的那部分果子,没有按照村长的叮嘱去做,这不,今年矛盾又来了。
“你看看你家柿子树都长过界多少了,它占了我家的太阳,挡了我家的雨水,这片枝桠上长的果子,不就是占我家的便宜长大的吗,我吃它怎么了?到哪儿我都有理。”
田翠娘一手挽着竹筐,一手指着树荫下那片蔫哒哒的菜苗,这一块地上种着的瓜菜就是因为被过界的柿子树占了阳光雨露这才没长大,自己吃它一点果子怎么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我家柿子树一直都长在这儿,以前王家人住着儿的时候,可没把瓜菜种在这块地方,你就是故意的。”
刘万氏觉得先来后到,自己的柿子树先长在这儿,但宋家的菜田是后开辟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反正我家的规矩进了这片地的东西就是我的,你要是不想我占便宜,就把这长过界的枝干给劈了呀,你不动手,赶明儿等不结果了,我叫我家老头动手,正好劈下来的木柴还能烧火呢。”
田翠娘一脸骄横,看着气得说不出话来的刘万氏,就跟一只胜利的斗鸡一样,抻着脖子,得意洋洋地带着战利品回屋去了。
另一边,田翠娘的男人宋德贵一大早就出现在了自己大哥家。
此时村长宋富贵一家正在吃早饭呢。
“德贵来了,吃了没,要不在这儿对付两口?”
宋富贵的媳妇王大妹看到这个小叔子,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去年好不容易把那一家子分出去,结果分了家人家也不把自己当外人,隔三差五上门打秋风。
可偏偏王大妹是个要脸的人,加上宋家二老都已经没了,老话都说长嫂为母,她是村长媳妇,是村里女人们的标杆,再怎么讨厌宋德贵,都不能做的太过分。
而且王大妹心里清楚,不管老二一家多么混账,她男人心里可惦记着他这个宝贝弟弟了,宋德贵都是当爷爷的人了,却还这么游手好闲没个正形,大半都是她男人纵容出来的。
果然,在她主动提出让宋德贵在这儿吃早饭后,她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