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符敬记得很清楚:“我儿子,叫符燃,当初还是徐明将军取的名字!”
徐明:“对,燃烧的燃。”
“符燃?”林丁奇说,“确实有点耳熟。”
他拿出手机:“待我来搜一搜。”
原本问这个名字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网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毕竟徐明当时很有名,而符敬大小也算是他的副将,万一搜到一点什么相关的呢。
小栖无好奇地看着林丁奇的手机:“林叔叔,这也能搜到吗?”
“应该吧。”林丁奇解释,“我们手机是联网的,只要是已知的存在下来,被记录的历史,都能随时随地搜到,数据是互通的。”
小栖无只听懂了一部分,就是什么都能搜到。
林丁奇顿了顿,就说:“比如说我们现在将徐明将军和符敬副将的身份传上网公开,那么不论是谁,只要有网络和设备,就都能搜到这个信息了。”
小栖无恍然大悟!
原来网络还有这种用处啊!
她问:“那林叔叔搜到了吗?”
“在搜…”林丁奇还未说完,便听到判官大人突然开口了。
“是武亭县县丞。”
众人纷纷朝他看去:“嗯?”
苏闻淡淡地说:“博物馆有县志,看了一眼。”
“这么多县志呢。”林丁奇惊讶,“苏先生这就看到了?”
“不是。”苏闻当时也就扫了一眼,但他记忆力一向很好,“是因为这个县丞,武亭县才开始搬到山脚开始发展,因此记录了他。”
搜回来了,确实是的!
哇,这应该就不能编了吧,很有条理啊。
我已经开始跪下了。
所以说,我们现在看不到的地方,真的有将军和他的副将吗,这是跨越千年的对话吗!我突然激动起来了。
“难怪我觉得眼熟,可能是刚才看到了。”他低头翻看手机上搜到的消息,“还真是这样,苏先生的记忆力真好啊!不愧是一天之内学会拼音的人!”
苏闻微微抬眸,无声认下了这个夸奖。
林丁奇将搜到的资料给徐明和符敬看,徐明愣了许久,才说:“是他,我教了他识字,他也确实成为了县丞。”
“只是我身体早已经亏空,一老走后更是越来越不好,所以他上任没多久,我也去了。”
“一老走后,我将他们与符敬葬在了一起,不过,我也跟符燃说过,我死后,不要让我葬在那里,就把我葬在山脚就好。”
“那会儿我常说,山上不易于发展,让他记得,以后若是真的当了官,能把大家带出去,就带出去吧,看来他真的做到了。”
汪洋小声说:“不愧是将军啊,这么早就知道要让人民走出大山了,高瞻远瞩。”
有点道理,摄像师很懂嘛!
符敬现在认识的字还没那么多,但也多少懂一些,看到自己的儿子寿终正寝后,又哭又笑的:“我就说,我这儿子是有福的,以后能成事。”
“谢谢徐将军,让他能有那样的成就。”
“那是他该得的。”
“回去看看吧。”苏闻说,“说不准你在这儿待了千年的答案,在那里可以找到,我记得里面还有他的一本传记。”
符敬和徐明同时抬头,虽然不是亲生的儿子,但徐明确实也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在教导的:“可以吗?”
“嗯。”
一行人又回到了博物馆,博物馆早就得到了上级通知,所以这时候已经清空了游客,并且有专门的考古专家在等着了。
毕竟这是真正涉及到历史的东西,一开始就备受关注,林丁奇作为一个处长,这点意识还是有的,早在第一时间就与其国家文物局取得了联系,获得了许可,谁也不敢怠慢。
这可是文物啊,文物局居然真的让他们动手吗?
这不就侧面说明了,他们真的有两把刷子吗!
效率居然这么快,我是没想到的。
到场的专家看了这些人一眼,觉得有些离谱,神神鬼鬼的就说要看文物,但上级命令下来了,也没办法。
他说:“领导可能要一会儿才到,我们需要等会儿才能打开这个柜子。”
“不过,博物馆的相关资料,我们都是有电子版的,我们可以先看。”
这会儿哪里还管什么电子版还是实物,能找到真相就是最好的。
徐明和符敬还在看陈列的这些东西:“原来,后来大家都过得这么好吗?”
最后,他们停留在了那件盔甲上,符敬想要抬手摸一摸,却又不太敢,颤抖地比划着:“徐将军,真的一模一样,也不知道后面,有没有破。”
小栖无不识字,所以是跟着两只鬼在仰着头看,她转头问之前那个解说的小姐姐:“姐姐,这盔甲,后面是不是破了很大很大呀?”
她照着符敬现在身上穿的盔甲比划。
解说现在也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小栖无的目光都变了,这是个活佛啊。
“是。”她点头,“确实破了。”
“真的是那件。”徐明说,“被挖出来了。”
“不过是一件盔甲。”
小栖无摇摇头:“爷爷,不是盔甲哦。”
“有了这个,才能说明,你们存在过呀。”
徐明一怔:“是吗?”
之前林叔叔解释过博物馆存在的意义,所以小栖无还记得:“每一段历史,都应该被记得的。”
“更何况,是你们这么了不起的人呢。”
徐明和符敬忍俊不禁,之前那些悲痛好像都被驱散了些许:“多谢。”
“不客气哦。”
解说害怕又好奇地看着小栖无跟空气说话,忍不住问:“小朋友,你是在跟那两位说话吗?”
“是呀。”
解说清清嗓子:“那我说话,他们能听到吗?”
“能哦。”
解说小心地看着空气,轻声说:“一位将军,方才看了直播,知道了一位的故事,一位的家国大义让人很动容。”
徐明和符敬都是武将,对视一眼后,朝着她抬手作了个军中常用的抱拳礼,徐明说:“时代不同罢了,否则,人人都有家国大义的,我等只是尽了本分,不应高抬。”
小栖无学着将军们的样子,重复了一遍他们的话。
这应该不是小栖无说得出来的话吧。
不愧是将军,天呐,这不是鬼吗,我不该害怕吗,怎么现在变得,居然热血沸腾了。
前后对比太大了,不是每个人都如此的,昨天还有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呢。
别说了,拳头硬了。
这时,在看传记的那边传来林丁奇的声音:“居然真的有!”
“徐将军!符副将!你们快来!”
为什么你们叫鬼这么熟练啊!
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哈哈哈,反而还觉得挺亲切一样。
小栖无跟两只鬼很快走过去,小栖无张开双手:“爸爸抱!”
苏闻将她抱起来看这挂起来的显示器屏幕,都是她看不懂的字:“写了什么呀?”
苏闻给她解释:“是符燃的生平自传。”
林丁奇说:“其实更像是日记。”
“或许也没想到,会被人发现,还留了下来吧。”
苏闻看着那些字,缓缓道:“或许是故意的。”
“什么?”
妗文也说:“他或许也想让别人知道,自己那个半生无名的父亲。”
“春之时,父归,虽身有废疾,吾与祖父母ru而甚喜,父常教我习字,练武,吾犹觉之,其与前有异也…”林丁奇换了个大家能听懂的说法,“就是父亲归来后,自己和爷爷奶奶都很高兴,但还是觉得父亲跟以前有不同。”
关于父亲的身份,他只提了这一部分,直到父亲去世。
林丁奇:“吾以为知其父之密,虽不知也。吾知其每岁去一冢无碑之行香,余揣知之,有吾思者。父以疾过,葬父于山下,与彼偕刀,亦其本地也。然一朝为吾父,终身为父也。谢父苦教。亲葬父,愿吾父辈,来生寿终。”
符敬看得有些着急:“没太读懂,徐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徐明没说话。
苏闻道:“意思是,符燃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父亲是谁,也知道这个父亲每年去祭拜的那个没有墓碑的墓下葬着什么人,那是符燃一直都在思念的人,但是他仍然把徐明将军当做父亲,徐明将军死后,他将那把刀和徐将军一起葬在了山下,算是物归原主了,一日为父终生为父,他谢谢徐明将军的辛苦教导,他希望你们来世都能长寿平安。”
林丁奇明白了:“所以徐将军醒来才发现自己送出去的刀还在自己身边,这是符燃还给他的。”
“有个细节。”林丁奇又指着最后的时间,“他写的父亲的忌日,是两个日子。”
“一个是他的假父亲,真正的徐明将军去世的那日。”
“一个,是符敬副将在战场上牺牲的那日。”
苏闻:“嗯。”
我草,我以为是剧本,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假如,我是说假如这个剧本是根据这个传记编的呢?
前面的是不是浑身上下就嘴最硬了,根据这个你编一个互换名字的故事出来给我看看。
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把刀不就知道了?
徐明看完后,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以前总觉得,我不该瞒着他们,但是有父亲总比没有父亲好,生死这件事太沉重了,直到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但血浓于水,是我愚钝了。”
符敬却对徐明行了个大礼:“徐将军,谢谢您,这些年对我家人的照顾,您就是爹娘的亲儿子!是燃燃的亲生父亲!”
徐明忙将他扶起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都过去了,现在也就剩我们了,不必再提。”
“感觉,我好像做了一件错事,才让你千年不得轮回。”
符敬摇头:“人生已经走过了一遭,轮回不过也是走第一遭罢了,但遇到的人只能遇到一次,我不觉得您有什么错。”
妗文轻叹:“一位真是通透。”
苏闻:“但也是因为徐将军和那把刀在这,所以才护佑着武亭县这些年来该有的安乐。”
解说曾说过,这些年来,县里有很多的长寿老人。
这时,着急赶来文物局领导们也到了,看到林丁奇后就立刻上前握手:“抱歉,来晚了。”
在外,大家是不会说出林丁奇的身份的。
“不晚,正好,介绍一下,这是栖无,这是苏闻,这是妗文,都是我们的特聘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