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的几天,两人度过了一段还算平稳安宁的时光。这样的时光就像是偷来的一样,对他们这样行走在黑夜中的人来说格外珍贵。
因为一直没什么异动,周围的监视被撤走不少,于是彼此默契地增加了互相串门的次数。
有时候一起研究情报到深夜,就干脆直接摊在对方家里的沙发上睡一觉,第二天再回自己家去。
亲亲抱抱也是常有的事,但是两人谁也没再有进一步的举动,就仿佛心中都绷着一根线,什么时候这种非正常状态能够结束,什么时候这根线才会断掉。
值得一提的是,安室透最近几天都好好去波洛打工了。波洛咖啡厅里的女高中生竟然数量不降反增,理由大概是出于先看看恋爱样子的安室先生是怎样的。
当然,黑泽栞不太敢在这群女孩子面前晃。对于这些敏锐的女孩来说,研究“情敌”的能力堪比一个业务能力极佳的侦探。她并没有被人过度观察的兴趣。
在有条不紊地生活的同时,安室透也没有忘记向朗姆提出要去一趟长野县的请求。
“为什么非要告诉组织不可?”黑泽栞不明白,她皱着眉头,表达不满。
长野县的情报如果非常重要的话,保密的程度应该是越高越好的。
“堂堂正正,光明磊落。越是满足这两点,越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给朗姆发完短信的安室透从弓着身子的状态翻了个身,随意地躺了下来,“既然要去,就要去得正当。”
“以什么名义呢?就很普通地搜集情报吗?”黑泽栞继续追问。
她坐在地毯上,安室透的脑袋就躺在她的周围不远处,两个人以一上一下的姿势面对着面。安室透金色的头发软软地散在地毯上,看上去温顺而柔和。
“工藤新一。他之前就一直想让我搜集这位高中生侦探的情报。”他笑着说,“作为诱饵,我让公安内部的人在长野县的某个案发现场,‘留’了一个和工藤新一非常相似的指纹。”
然而这个听上去各种意义上有理有据的申请却被朗姆一口驳回了。根据朗姆的意思,似乎更想安排波本去做一个难度更高的任务。
安室透皱着眉,看着朗姆答复的邮件,陷入了沉思。
黑泽栞想起了什么,说道:“组织最近似乎是要有什么动向。琴酒前两天发邮件给我,让我三天后回一趟组织里。具体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安室透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黑泽栞。
她并不是行动人员,体能可以说是只比普通人好上一点点,情报方面也并没有受到过专业训练,甚至没有获得代号。组织在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启用这样的“不稳定人物”,会偏向把事情交给“自己人”一些。
是琴酒对她的特别关照吗?安室透心想。
然后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对着电脑写了第二封邮件,依然是申请去长野县的请求。只不过这次加上了之前做的虚假的指纹对比图。
“案件即将接近尾声,现在插手还来得及,等封存档案再翻就要留下记录,非常麻烦。”
这个不得不去的理由似乎很好地打动了朗姆,他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安室透的手机上。
“动作要快,今晚就出发。我给你五天的时间。等你结束调查再向我汇报,我会告诉你下一步的任务在什么地方。”
“了解。”
挂了电话的安室透直接穿上了外套,打开手机软件开始搜索车票。一旁的黑泽栞看着他熟练地拿出行李箱准备收拾东西,心里不是滋味。
她本来想和他一同去的,可现在却因为琴酒地一条密令而只能原地待命。这么一想,心中不由出现了许多怨念。
这种情绪很快就被情感力超绝的安室透捕捉了个彻底,他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干嘛这样看着我。”他晃了晃行李箱,“嗯……它还是挺大的,或许可以把你打包带走,要一起吗?”
“过不了安检。”
开什么玩笑呢。黑泽栞心里想到,尽管在刚刚的一瞬间,她还真的短暂地产生了这种荒谬的想法。
安室透走上前,捧起她的脸揉搓起来。力气用得不算小,脸都差点变形,黑泽栞赶紧抓着他的手腕表示起了抗议。
“不要难过啊,我们最少还有五天应该就会重逢了。”他蜜糖一般的嗓音对着她的耳边轻声说,“我想,我们原本被安排去做的任务,应该是同一个。”
话是这么说,但是分开这件事还是让人很不爽。黑泽栞叹了口气,一些担忧浮上心头。
最近一段时间她和安室透黏得太紧,对方又是非常让人安心的男人,不知不觉间精神也松懈了很多,也逐渐习惯这种合作解决问题的节奏了。但是现在他突然要走,孤军奋战的迷茫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真讨厌啊,这样感觉下来,好像觉得离不开他了一样。
黑泽栞将目光移开,尽力不去看安室透的眼神,将这种担忧从心头一点一点压下去。
“小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