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息长睫忽闪,悄悄看了他一眼,还是依言将手轻轻递了过去。
谢舒就这样稳稳地捏住了郎君的指尖,他顺着郎君掌心的纹路,在他手心上一笔一划地开始书写起来。
谢舒的指腹带着一层薄茧,微微有些粗糙。
虞楚息忽然莫名敏感起来,就像被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挠了挠。
当那干燥而温热的触感不断叠加的时候,虞楚息的呼吸变得急促。
紧接着,随着他指腹的勾勒,从两人肌肤相接的地方,泛起了酥酥麻麻的痒意,这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跳动的脉搏,源源不断的血液,在心口回流。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陌生又心慌。
虞楚息忍不住地蜷了蜷手指。
然而谢舒强有力的手掌稳如磐石,只是指尖在郎君玉白的手心处顿了顿。
谢舒刚写完第一个字。
这时,谢舒忽然抬起了眼帘。
他的眼神比以往幽深,唯有脸上的神情依旧沉静。
谢舒注视着郎君,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气音:“郎君,看清楚了吗?”
被这样一问,虞楚息只好胡乱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事实上,他的大脑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刚才谢舒写的是什么字。
而谢舒听到他的回答,眼眸中流露出了些许笑意,紧接着他又继续道:“那我再写第二个字。”
直到两个字都已经落笔完成,谢舒方才松开手。
这一瞬间,虞楚息几乎也是飞快地抽回了指尖,可过后他又担心这样做会不会显得有些奇怪?
谢舒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似的,他笑意不减,声音轻柔:“郎君,便是这两个字。”
虞楚息心神稍稍定了定,又轻声问道:“那姜先生为你取这两个字,是什么用意?”
谢舒便将姜鸿之前的话复述给了郎君。
虞楚息闻言,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那两个字,眼眸中浮动着一层莹莹的光,语气比刚才更轻:“原来是这样,姜先生对你的期望一定很大”
此时谢舒回想起姜鸿对他所说的那些话语,也不免有些动容。
而当他和郎君的目光对视的时候,谢舒的心头忽然异常柔软,他看得出,郎君心头除了为他高兴,还藏着些许向往。
谢舒想起郎君如今十九岁,马上也要到了及冠之年,他下意识地开口道:“郎君,明年你也会有字的。”
当他话音一落,谢舒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概又忽略了一件事情。
果然,虞楚息一脸复杂地看着他,片刻后,他垂下眼睫,淡淡摇摇头道:“我要字干什么呢?”
双儿和男子是不一样的,又不能参加仕途,哪里需要别人避开名号,拐弯抹角地称呼自己?
久而久之,便很少有双儿再取字了。
谢舒连这个也不记得了么虞楚息心中奇怪,虽说之前谢舒确实说过他忘了许多人和事,可这种常识性的东西他也不晓得么。
不待虞楚息细想下去,谢舒的声音低低地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点动人的温柔:“那等郎君来年二十的时候,我送郎君一个字好不好?还望郎君不要嫌弃我。”
在刚才想起郎君的年岁的时候,谢舒心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静静流淌着,他在现世已有二十四岁,可郎君如今只有十九岁,算下来,郎君其实比他年少许多。
只是他虽然痴长郎君五岁,却不能为郎君分担解忧,更不能为他遮风挡雨。
看着这样的小郎君,谢舒现在只能想方设法地让他开心一点。
虞楚息心尖一颤,垂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用过餐后,谢舒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研读老师给他的那篇《起源赋》。
赋是一种文体形式,和诗词一样讲究文采和韵律,不像策论只需要写一篇议论文,应对问题便好,毕竟现在处于科举发展的初期阶段,还没有出现八股文,所以相比起策论来说,赋的格式更加严谨一点。
而赋又分为短赋、骚赋、辞赋、骈赋、律赋和文赋。
这起源赋属于文赋,相当于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