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云许久未见谢舒,早有无数话想与他叙旧,不过等疾步走到谢舒面前注意到对方左右的人后,陶云也意识到当下这个情况并不太方便。
陶云于是和谢舒打完招呼,又向张恩施、徐胜凯等人点头示意,谢舒也将其余几人介绍给陶云。
张恩施他们虽然不喜和世家子弟打交道,不过见陶云性格爽朗,态度友好,倒没那么排斥了。
这边陶云忽然想起什么,等和他同行的几名世家子弟走近后,陶云便朝其中一人道:“谢恒,你不是之前想见容展么,今日正巧了!容展,他叫做谢恒,来自陈郡,和你同岁,又是同姓,也是缘分。”
陶云这话说的随意,却点名了此人的身份,乃是陈郡谢氏的人,当今天下高门四姓,陈郡谢氏便在其列。
谢舒闻言看去,只见这位叫做谢恒的青年正微微眯眼打量着自己,注意到谢舒的目光后,他的脸上很快露出了一抹微笑来,似乎有意显得亲切,但有了陶云作为对比,他身上那种世家特有的根深蒂固的高傲之感已然显露无疑。
谢舒自然无意与他交好,他对什么姓氏、门户之见毫无感觉,千百年来,古今多少兴衰,决定人的本质从来不是血脉和种族,而是思想和灵魂的深度。
因此,谢舒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多说。
陶云早知他这位友人性情不俗,但看到谢舒如此不为所动,还是心中叹服。
毕竟这高门四姓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结交,而这谢恒身份也不一般,他是谢家嫡出,谢老太傅的孙子,向来很受重视。原本陶云见谢恒之前主动问起谢舒,便有意为两人牵线搭桥,不过既然谢舒无意,陶云便也不再提起,只是继续和谢舒一边走一边寒暄几句。
然而陶云还能从容淡定,其他人可就坐不住了。
尤其是谢恒,谢恒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己有意表达过结交意向的情况下,居然有人不仅没有顺着竿子往上爬,还彻彻底底地无视了自己!
这一刻谢恒有一种大失颜面的感觉,其实若是换作其他人,谢恒倒不会如此。只因为谢舒和他同姓谢,谢恒之前已经查过,这谢舒出身落魄人家,祖上与他们这个谢是毫无关系的,后来又入赘为婿,更算不得什么牵扯了。不过要是谢舒想要和他们谢家连宗认亲,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并非是谢恒自大,而是他们陈郡谢家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但凡一个姓谢的人哪个不想攀附着他们?当然他们一般都不会理会.....
所以谢恒怎么也没想到,谢舒竟然会这般态度!
至于其他世家子弟就更不提了,而张恩施等人也从刚才的局促中渐渐缓过神来,不知为什么,他们看到谢舒闲适自若的神态,忽然在心中想,原来世家子弟,也没什么不同。
他们着麻衣又如何,岂不闻一品白衫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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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天边的晨光隐隐浮动,一夜的寒气渐渐褪去,巍峨庄严的皇城响起一道又一道钟声,紧接着从皇宫外城直至御街,轰隆隆的钟鼓声依次奏起。
今日并无早朝,因为到了一年一度的会试开考之日,会在礼部贡院外围严设兵卫,以防意外。
御书房里,庆帝翻阅着礼部尚书交由他的名单,询问道:“今科举子有多少人啊?”
礼部尚书朱涵拱手答道:“回禀陛下,今科最盛,较往年多了五十六人,一共有一千八百三十一人,这全是陛下之功。”
庆帝的脸上并无多少喜悦之色,他忽然将手中的名单一拍道:“你看看,今年的这份名单里,到底有多少寒门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