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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马甲的第4天(1 / 2)

在病美人阿玉亲口答应了入赘之后,一家之主的晏大夫十分自觉且理所当然地承担起呵护郎君,养家糊口的责任。

京城到江南原本快马加鞭一天一夜的路程,在晏大夫对未婚夫君小心呵护,温柔照顾之下,硬生生在官道上磨叽了三天两夜。

玉罗刹躺着最舒适的马车,靠着最柔软的云锦蚕丝靠垫,身上穿着千金一匹的绫罗绸缎,膝上盖着皮毛细腻的纯白狐裘。

玉罗刹并不陌生这样的排场和享受,但是只要一想到这是自己以色侍人卖身得来的,就感觉浑身不舒坦。

他并没有师承,一步步走到今天,功法一半为一处西域遗迹中的残本,一半靠己身于战斗中自悟,但这也让他没有任何前人之鉴,在突破宗师境界上毫无头绪,只得铤而走险,金针封窍后从头修炼内功心法,以图找到功法的不足之处。

喉间一痒,玉罗刹干咳了两声,牵动胸腔肺腑又是一阵抽痛。

他的伤并不是普通的内伤,那杀手的一掌恰好击中了他的气海,让他一时间无法重新修炼内功心法,一日接着一日,内伤只会逐渐加重。

晏鸿音哪怕医术再高明也不过就是个平凡医师,不知道他真正伤因,更不可能做到医治好他。

“又咳了?”

莹白如玉的手掀起马车的车帘,晏鸿音躬身进来,将手中的药碗递给玉罗刹:“可还有咳血?”

玉罗刹接过药碗拿在手里,迟迟没有动作。

晏鸿音见状,眼中滑过一丝心虚:“良药苦口,药汤之所以不好喝,就是因为药材的药效被发挥到了最大限度,快喝!”

玉罗刹低头,碗里的药汁浓黑一片,他就从没有见过这种看上去如同墨汁一般什么都映不出的药汁,而且不光看上去诡异,出自晏鸿音之手的药汁,并不仅仅酸苦交织,还会诡异地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足以送人上路的齁甜腥苦。

随后不论吃什么,嘴里都是那股诡异又顽强的药味儿。

这一路走来,玉罗刹被这药汁折磨地肉眼可见瘦了一圈。

晏鸿音见状,眼神一动,从马车矮几旁边摸出一个汤匙:“可是要我来喂——”

玉罗刹当即屏住呼吸,麻木着表情将药一口闷了个干净。

晏鸿音遗憾地放下汤匙。

阿玉真的是很不喜欢喝药。

可是她熬药时已经在不影响药效的情况下加了最大剂量的蜂蜜和白糖了,再加恐怕对药性有碍——等到了江南,再琢磨一下药方好了,前两天阿玉对冰糖葫芦倒是颇感兴趣,大概是喜欢那种酸甜酸甜的味道。

玉罗刹紧紧闭着嘴,面色惨白。

前两天他尚且能用山楂压下喝药之后的呕吐欲,然而晏鸿音的药汁味道却是一日赛过一日的难以忍受……

晏鸿音看着这人比喝药前还虚弱几分的模样,忽然想起之前自己一碗药喝晕师父师兄的光辉事迹,有些心虚道:“你这气血不通,我给你按按穴位。”

玉罗刹还沉浸在那一碗药汁的强悍冲击里,闻言只是眼神涣散地看了一眼晏鸿音。

晏鸿音微微捋袖,掀开玉罗刹盖在身上的白狐裘放到一边,将此时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美人硬是拽过来按在了自己的腿上趴好。

玉罗刹瞬间眸子瞠大。

这几日以来他与晏鸿音虽说同处一个车厢,但晏鸿音并没有过多接触于他,而是恪守规矩保持距离,这般突然的靠近让玉罗刹险些手指握拳回击过去。

气血翻涌间,想要挣扎的玉罗刹忽然发现喝了药之后身体居然比之前更加酸软无力,当即惊道:“你刚才给我喝了什么?!”

“药啊。”晏鸿音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继续扒拉玉罗刹的衣裳,而是就这么隔着衣物按住了膝上美人背部的穴位,“哦,凤凰草的药性会比较烈,你等会昏睡一阵,晚些时辰咱们就到江南了。”

女子身上特有的香气与隐约的药苦味交织缠绕在一起侵入玉罗刹的鼻间,玉罗刹的手僵硬在两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放置。

但很快,玉罗刹就无瑕顾及这些——

随着晏鸿音手法独特的按压,玉罗刹枯槁已久的丹田忽然滋润出一丝内力,开始顺着晏鸿音按压的穴位沿着她的动作开始流转起来。

玉罗刹的眼神陡然变得灼热起来。

他闭上眼细细记下晏鸿音手指关节经过的穴位,顺序,在那丝内力不停循环流转间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

晏鸿音好不容易才将膝上的美人按睡过去,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晏鸿音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伸出手去拨开美人发尾卷起的长发,露出瘦削的脖颈和略显苍白的脸颊。

手指滑过美人的脸颊,停留在泛红的眼角处,晏鸿音压下心头的悸动,心想怪不得那青楼里的人对他念念不忘,肌肤细腻白皙,五官轮廓深邃,眼瞳又是漂亮的琉璃色,比之宫中宠妃最宝贝的波斯猫都要看上去矜贵又娇气,着实是好看得紧。

晏鸿音并不是擅长交际的性子,就连关系较为亲近的陆纲和父皇都时常受不了她,频频露出无可奈何欲言又止的神情。

每次这种时候,晏鸿音都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

晏鸿音之前一直觉得应当是她自己有问题,但现在看来——

她和阿玉相处得就十分融洽,这大概就是脾性相投了吧?

纵然阿玉身体不好,无权无势,这样的身体和西域血统更不能参与科举考取功名,与她的身份可谓是天差地别。

但晏鸿音就是满意这份和之前身份割裂开的天差地别。

她的夫君,只要够好看,够无害,够省心,不是武林人士又远离朝堂纷争。

简直是最合适不过的夫君。

思及此,晏鸿音的表情更加柔和了几分。

蓦地,一阵鸟类扑腾翅膀的声音传来,晏鸿音抬眼的瞬间眼神变得锐利而冷然。

一只毫不起眼的山雀准确停在了车窗边,低着脑袋啄了啄胸前的羽毛。

晏鸿音伸出手,那山雀似是嗅闻到了什么气味,主动跳上白皙的手指上站定。

晏鸿音拎着山雀的翅膀展开,摸出一个几乎没有重量的小竹筒,然后将小山雀从车窗放了出去。

纸条上的蝇头小字只有短短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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