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被琴酒挂断了电话,一时也猜不到琴酒会不会真的因为他这短短的几句话过来。
他往回走,走出树林回到住的屋子附近的时候,正好看见松田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他们远远对视一眼,松田大大方方地朝他走来。
“早上好啊,安室先生。”
四下无人,这看起来是一个说话的好机会。
但很快,安室透在松田背后看见了一个让他心情直接跌入谷底的人。
安室透把准备伸出去的腿收了回来,露出一个假笑:“冲矢先生,真巧啊,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这家伙窃听了柯南和他们的对话。那天他在和琴酒打电话的时候就发现了,灰原身上有着qiè • tīng • qì,干扰了信号。
松田回头一看,是不认识的陌生男人。他察觉到了安室透对这人的不喜,扬扬眉毛,好奇地问:“这位先生是?”
“冲矢昴。”男人回答,“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安室先生,安室先生是和朋友来的?”
冲矢昴认出了松田,是竹井的警察朋友,安室透也和他认识吗?
安室透冷淡地说:“不,我是和毛利先生他们一起来的。”
他们说话的时候,毛利小五郎他们也出来了,除了柯南,他们看见冲矢昴都有些惊讶。
“昴先生也是来度假的吗?你是一个人吗?没想到这么巧。”毛利兰惊喜地说。
冲矢昴微微点头:“没想到你们也在。”
柯南跑了过去,安室透知道他要说什么,撇了撇嘴。
果然,柯南问:“昴哥哥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他们说话的时候松田一直在左顾右盼,微微皱起眉头:“你们看见竹井了吗?”
安室透一怔,好像是,他在打完电话后也没有看见竹井。
竹井还在树林里吗?还是说……安室透想到一种可能,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们打了竹井泽一的电话,却没有人接,在安室透的提议下,他们准备分头找找。安室透自然是准备和松田一起找的,冲矢昴却也跟了过来。三个人走进树林。
此时刚刚亮起的天又暗了下来,有乌云飘过,安室透看了眼天色:“感觉要下雨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就有雨水砸在了他们身上。他们倒是不在意下雨,但是雨水会冲刷很多痕迹。
“要不要喊一下?”松田问,“这个树林比我相信得要大。”
安室透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压住心底的一点愧疚,赞同了这个提议。
“喂,竹井!竹井泽一——”松田扯开嗓子在雨中喊着,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有点傻,他一半声音都被雨点敲打的噼里啪啦声吞没,根本传不出去,顶多只有身边两个人听得见。
松田烦躁地踢了一脚地上的树叶,转头问两人:“我们要不要……你们干嘛拿这种眼神看着我?”
安室透表情古怪,他的声音在雨声中也显得有点奇怪。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问:“你刚才叫竹井什么?竹井泽一?”
松田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不然呢?我不至于把他名字记错。”
安室透沉默了,一时没说话。
冲矢昴脸上也浮现一丝疑惑,他轻声说:“我一直以为,竹井的全名是竹井苍介。”在组织里似乎没有人知道竹井的名字,这个名字还是他从组织外的人口中得知的。
安室透脸上的表情更加古怪了,他终于说:“我一直以为他叫竹井佑真。”他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是景光出事那天,竹井对景光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被他听见了。
大家平时都是叫姓氏,又因为竹井泽一身份特殊,他们从来没好好交流过名字,以至于现在三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雨越下雨大,,三个人站在雨中,沉默着对视着,脑袋转了几百转,也都还是摸不着头脑。
竹井泽一完全不知道另一边找自己的人已经陷入深深的困扰和沉思。他和森传康介待在一块。
对方明明是个shā • rén无数的变态,甚至以折磨人为乐,竹井泽一却一点不怕,他举着枪盯了森传康介一会儿,觉得浪费眼睛,还有点困。
大概是昨天晚上回忆起了太多东西,根本没能好好睡觉导致的。
竹井泽一干脆把枪抱在怀里,眯着眼睛蜷在椅子上打瞌睡。
森传康介脸色变了又变,很想说一句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存在感。
强烈的自尊想让他找到存在感,但是心底有个声音说,就是要趁这个时候把人解决掉。
两个声音打架,森传康介捶了一下脑袋,在心底怒吼:别吵了。
他让自己平静下来,阴森森地站在那盯着竹井泽一看。
但是他的视线没有引起竹井泽一的半点注意,身材消瘦的青年蜷在椅子上,手抱着膝盖,很安静地像是睡着了。
森传康介心一动。他知道自己心里不正常,所以也研究过一点心理学,知道这个姿势是极没有安全感的体现。
青年黑色的发丝凌乱地垂下,微微遮住眉毛和眼睛,他站在那里的时候总是有一种与世间隔着厚厚屏障的感觉,色调寡淡,神情漠然,像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在意的事或者人一般。闭上眼的时候这种感觉倒是消散了一点。
森传康介想起他来东京的车上遇到青年的那次,心里觉得还是白色和他更搭。
第一眼看见青年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定要把对方变成自己的艺术品了。
森传康介近乎痴迷地注视着竹井泽一,他悄无声息地向竹井泽一靠近,从怀里摸出来一把匕首。
但是他才刚走到竹井泽一的面前,竹井泽一就睁开了眼,怀里的手/枪拔出,稳稳地对准着森传康介。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睡了吧?”竹井泽一似笑非笑地说,目光落在森传康介手里的匕首上,“你就是用这个,把那些受害者的脸剥下来的吧。”
真是恶心,竹井泽一伸长了腿,一脚把人踢出老远,子弹毫不犹豫地射出,落在森传康介手边的地面上。
森传康介惨叫一声,闭着眼,直到发现子弹没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才松了口气,但短时间内也不再敢有勇气去靠近竹井泽一。
竹井泽一只是威慑完森传康介后,还是觉得脑袋沉沉,犯困,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想着再闭目养神一会儿,没想到却是真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竹井泽一觉得自己在做梦,又可能是陷入复苏的记忆。
年轻一点的琴酒蹲在他面前给他解开手腕上的麻绳,脸上的表情很臭。
他帮竹井泽一解开麻绳后就站起来了,大步往外走。
竹井泽一急忙站起来,脚还有点麻,他却不管不顾地跟了上去:“阿阵!我好高兴你来了。”
琴酒不理他,甚至不回头看他。
“阿阵,阿阵,你为什么不理我啊。”竹井泽一跟在琴酒身边,肉眼可见地非常开心。
旁边的银发青年却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