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传闻没有一丝关系。
一瞬间将他在脑海里建立的想象的形象全部击破。
那不堪又让人发麻的形象片刻已无影无踪。
他大哥的漂亮新娘浅浅的笑着,温和又纯洁,仿佛将他肮脏的想象对比鲜明到、连他也如至淤泥。
这样纯净的人。
怎么会有如此传言。
他在明亮的光圈里白得发光,漂亮得像新下凡的神仙似的。
站在他大哥身旁,有点腼腆又很大方,漂亮的眼睛看过来时似一汪清水,纯美清澈得一望能解渴。
笑起来格外的甜。
光是看见就似喝了一碗带着果香的糖水。
周石君愣愣的说不出话来,眼看着人已经到了他跟前。
纤细漂亮,个头不高,顶多到他鼻子。
说话的时候微微仰着头,看人的时候格外认真。
像年纪小的,需要人宠爱的乖少爷。
“二郎是读书人,还是中了秀才有身份的才子,奴家挑了礼物想赠与二郎,又怕配不上二郎,思前想后迟迟不敢拿出来。”
那真是水做的美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自怨自艾般垂下眼眸,乌黑的睫毛根根分明,在亮堂的屋里被渡了一层金粉,眼尾稍微有点儿红,末了声音是轻轻的,生怕是掉了眼泪珠子。
不似女人那般娇柔,分明是青翠松竹一般的好少年,没有想象中一丝的故作媚态。
但是如此说话,轻轻巧巧细细润润,如同江南的雨。
直听得人心都碎了。
周石君愣愣的往前迈了一步,十几年的圣贤书一个字也没想起来,像是要说句什么缓和哄唤、平了他那自怨自艾,可竟如他大哥一般嘴笨了,一个字也蹦不出。
他匆匆的靠近,蓦然触及周大郎冰冷的眼睛,便如泼了一盆冷冰冰的凉水般醒悟过来。
这可是他大哥的妻子、是刚进门的新妇、是他的嫂嫂,他刚刚在想什么?
他不说话,但奚容已经自然而然的再次说了起来。
“但想着,还是送了,希望二郎莫要嫌弃.......”
他说着已经从背后拿出了礼物。
那是一个精巧的小盒子,上面还绑着个红绸带,不知道是什么木,漆是黑色的漆。
但那如上等美玉般纤细修长的手将盒子捧上来,一瞬间已经觉得拿礼物是价值连城。
盒子轻轻打开,竟然是一支笔。
那只笔通体雪白,被放在黑色的盒子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又有美玉一般的手捧着,这一瞬间已经是这世上最贵重的珍宝。
周石君接过礼物的时候手都有点抖,甚至差点碰到了奚容的手。
温热的感觉已经很接近皮肤,他反应大极了,连忙退了三四步。
捧着手心里的笔,睁大眼睛,耳朵已经红透了。
直到冷不丁听见周大郎一句“吃饭”,这才惊魂未定的松弛了下来。
周石君本来已经吃过了,但是见奚容规规矩矩的坐好,鬼使神差的也坐了下来。
奚容坐在周大郎旁边,四方的桌子还算宽大,坐一个人宽宽松松,两个人也不挤。
夫妻二人是坐在一起的。
但桌子这么宽,周石君坐在奚容和周大郎的对面,到显得他形单影只。
奚容生得漂漂亮亮,一身皮肉雪似的白,文章里的“冰肌玉肤”仿佛是专门来形容他的。
年纪不大的样子,总是笑着,有些腼腆,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被骗来五大三粗的猎户家吃苦。
身旁那男人生得高高大大的,周家兄弟都算是顶好的相貌,但是大郎的样貌要锋利一些,皮肤是深棕色,手是又大又修长,能盖住奚容的整张脸,力气也大得没边,那纤弱的身子骨想逃都逃不了。
漂亮的小公子瞧着纤弱娇小,骨架子倒是生得好,也不算小不点般的矮小,放在人群里,倒是比一般的男人高挑,可是周家兄弟都是生得高高大大,他便是弱小得可怜。
周大郎这一顿饭下来,身子总是偏向他,像是虚虚环着人一般,黏黏糊糊的,又是给人剥鸡蛋又是给人盛鸡汤。
那鸡汤可是熬了三四个时辰,末了又分锅放了松茸和野香菌,他做得特别精细,光是闻着就知道多么鲜甜滋补。
最出挑的是连油星子都没有,清澈见底,一汪清水般,必然是花了心思调汤的。
大清早做的面条这会儿才派上用场,一碗清汤面加了一个十五的月一般圆的煎鸡蛋,洒下些碧绿的葱花和鲜嫩的青菜。
开饭庄的老板都没他会来事。
一顿饭下来直把奚容整得心服口服,晕乎乎的差点吃撑了。
但是在这个副本里他的胃很小,吃不了那么多,只能慢慢养了。
这个男主可真好。
一碗吃的就把你哄住了
阿尔法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话,也不是什么提示和又用的剧情,就是凉飕飕的。
可不是吗,热乎乎的饭菜多好,没有多么精美漂亮的摆盘,家常饭菜可真是美滋滋的。
奚容很喜欢吃。
反正他这个人设名堂很多,想吃什么总是容易的,好好哄着人就行。
。一进副本胆子就不小了。
不知道是谁,买个烧饼都是怕的。
现在还开始打主意了。
奚容先是喝了一碗香菇松茸老鸡汤,又吃了一个圆滚滚的鸡蛋,接下来的清汤面也是鲜美无比,可吃了两口已经是饱了。
周大郎眼眸微动,已经知道了。
“饱了?”
吃猫食似的,那么一点点就能饱,好养得不得了。
奚容说:“我胃口小,好吃的在面前也吃不了,可惜了这碗面.......”
周大郎微微垂头,看着奚容时无意识的露出的笑意,“不打紧,我吃,不浪费。”
说着便是要去吃奚容剩下的面。
对面的周二郎不知怎么的,横眉竖目,放筷子的声音有些大。
“又这样吃,成什么体统?!”
周石君已经想起了昨天半夜他大哥拿着那个碗细细品尝的样子,奇奇怪怪很是变态,现在又要吃奚容的碗!
昨夜就应该知道人家的食量,今天早上还一大碗的给他,家里也是有小碗,他非要这般,待人吃不完了便像只狗般的吃人剩下的。
黏黏糊糊腻腻歪歪,吃个饭眼睛十有bā • jiǔ都在奚容身上,一对明亮的招子把人瞧住,跟要吃人似的。
昨天夜里都抱了一夜了怎么还不够?
对了。
昨天夜里抱了一夜。
难怪奚容日上三竿了都起不来,周大郎那身板指不定要把人折腾死了!
如今是大早上了还让人起来吃饭,还得陪着他坐在一张板凳上,现在还变态似的吃人碗里的面!
成什么体统?!
他那话说得很大声,真是把奚容吓着了。
奚容吓得掉了一根筷子,手忙脚乱的去捡。
周锋郎连忙轻轻握住他双肩,让他别动,而后将筷子捡起来,换了一双新的。
周锋郎盯着周石君,沉声道:“二郎。”
已经是冷着脸了,是要吵架前兆。
奚容连忙说:“是我不好,有的吃还挑,哥哥不要为了我生气,我还吃得下。”
说话说得特别体面,但是眼睛已经红了。
他初来乍到的,在周家的屋檐下吃饭,突然被主人训斥了,眼里已经蒙了一层水汽。
周石君怔怔的看着,心里一抽一抽的酸涩。
他好像把人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