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砺寒心里想着她果然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就不存在对和那个人的过去有什么牵挂和情愫。
他本该松一口气的,但心底莫名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对于白娇来说什么竹马旧情人,她压根不在乎,那男的长得一脸薄情寡意,即便从那封回信,也能看出来是个冷血的渣男。
当初对原主不闻不问,现在又能有几分真情。
她还没饥渴到回收垃圾。
不过她眼尖看到季砺寒表面上端得平和从容,垂在身侧的手,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紧紧攥住了,仿佛泄露出了那么几分内心的紧张。
这家伙该不会在心底偷偷担心她被拐跑吧。
白娇狐狸眼闪了闪,这男人说话做事一向稳当,情绪也向来不怎么外露,遇事总是一副举重若轻,内心波澜不惊的样子。
爱情里女人四平八稳,过分端正了不可爱,难道男人太过沉得住气就可爱吗。
白娇没指望他爱她爱得死去活来,但还是很期待他为她吃醋嫉妒,控制不住强烈的占有欲,主动扑倒她酿酿酱酱!
不过只为了这个就有意制造出她还对什么竹马旧情人放不下,就有点点ex了。
她道,“变不变样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早就是过去的人了。”
季砺寒攥紧的手指瞬间松开了。
两人下车往回走,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握住她的手,而是突然撑开她手掌,手指穿过她五指间,与她来了个十指相扣。
白娇心跳漏跳一拍,简直怦然心动。
这男人说他不解风情又古板,可有时候有意无意中的一些举动,偏偏很有小情趣和浪漫。
她心里刚夸完他,回到家里,这男人就偏头看她,关心道,“你晚饭没吃多少,要不要来点夜宵?”
他目光脉脉地注视着她,那模样可真温柔。
白娇心里熨帖,失笑道,“什么夜宵?”
"……小米粥,面条,疙瘩汤,或者小馄饨,看你想来点什么。"
“可殷妈已经睡下了吧。”
“我做。”
季砺寒鲁起了袖子,“简单的我还做得来。”
白娇挑眉。
说不心动是假的,这男人竟然要亲自为她下厨,她见过他批评教育季裴时威严严厉的样子,工作时认真的样子,亲吻她时的意乱情迷,还没见过他下厨什么样子呢。
她雀跃道,“好啊,还没尝过你厨艺呢,夜宵嘛也用不着多复杂,你就煮点粥好啦。”
季砺寒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忍不住摸了摸她微微有些凉意的脸颊道,“那你先去楼上洗个热水澡,我马上就好。”
白娇洗完澡换上睡衣,浑身带着一丝湿漉漉的气息来到厨房,男人正拿着勺子在小砂锅里搅拌热气腾腾的米粥,他眉眼低垂,表情认真,衬衣袖子撸到肘弯,露出一截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动作之间修长的手指微曲,腕骨突出。
白娇心动,过去就从后面伸出两只胳膊抱住他劲瘦的腰。
季砺寒往后看一眼,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抬起,握住她抱在他腰上的手轻轻摩挲了两下,“稍微等等,马上就好。"
白娇从他身后探出头,往锅里瞧,小砂锅里的香味往出扑,里面有切成小块的皮蛋以及咸瘦肉,他居然做了她爱吃的皮蛋瘦肉粥。
看来平时没少观察她喜好。
这还不够,熬好了粥,滴上香油撒上烹好的葱花,他又在铁锅里煎了几只殷妈冻在冰箱里的小包子。
这是什么居家好男人。
鉴于男人亲自做的爱心宵夜,白娇这次多吃了些,喝了满满一碗粥,还吃了两只小包子。
季砺寒在车上等她的时候工作完成了大半,吃完宵夜收拾好厨房,回楼上把文件分门别类整理好,就回到了卧室。
他换了睡衣洗漱出来,白娇正在床上挺尸。
他过来。
白娇摸着肚子,“我好撑,好撑,快要撑死了!”
吃那点就撑了。
不过季砺寒的重点不在那儿,他皱了皱眉在她身边躺下,一边替她轻轻揉着肚子,一边教育道,“说话不要来不来说死字,不好听。”
他表情有点严肃,有教育季裴那味儿了。
白娇差点噗一声笑出来。
什么不好听,他想说的是不吉利吧。
看他平时可真想象不出来还会讲究这个。
她忍笑,“我这不是夸张一点,侧面证明你做的饭好吃爆了吗,那我怎么说,撑坏了?!”
季砺寒,“嗯。”
白娇又忍不住想笑,反正吃太撑左右睡不着觉,肚子鼓鼓的,撩拨他也没多大兴致,见他自刚才回来,对她格外不一样的关心爱护。
就可劲地造作起来。
她指了指那张放镜子以及瓶瓶罐罐化妆品的写字台。
“季砺寒你太过分了,我们结婚多久了,你居然一直让我在写字台化妆,都没想过给我换个正儿八经的梳妆台!”
其实两人之前假结婚,结婚太过仓促,形式才一切从简,加上季砺寒一直不是铺张浪费的人,才没想到这出。
但他今天分外好说话,"给你换新的好不好,你喜欢什么样子告诉我,我明天找人照着给你做。”
“什么样子……说多麻烦,明天早上我起来画个图,你照着来吧。”
季砺寒点头。
白娇继续作,“大衣柜我也不喜欢,样子太古板了,跟你人一样。”
“……”季砺寒冷不丁被噎了一下。
她说他古板。
他下意识为自己正名,“我不古板,绝大多数时候我比一般人要开明。”
白娇看向他意味深长,“是啊,你开明,你总体上来说还是一个大度的人呢。”
总觉得她意有所指,在骂他。
季砺寒只好岔开话题,“大衣柜一起做,你喜欢什么样子我们就做什么样子。”
“窗帘太丑了也要换。”
“好。”
“还有被子,我要双人的~”
“……听你的。”
这男人有求必应,白娇作累了,也犯困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窝进了他温暖的怀里,睡前她迷迷糊糊道,“季砺寒,你真好。”
她也很好。
季砺寒拥住她,低头吻了吻她带着若有若无香味的发丝。
白娇第二天去了店里一趟才坐上飞机飞花城进货,去店里的时候收银台那里放着一束用精美包装纸包装着的花束。
她脸有点发红,“那个花里还有个小卡片,上面好像有字……”
白娇找出来看了看,卡片上写:我想我们有误会,很期待与你再见面。
落款:程士介。
这套路在白娇这儿早用烂了。
她内心毫无波动,“卡片扔了别让人看到,花挺好看的,扔了怪可惜,那就拿出来找个瓶子插起来吧。”
“那他要是再来了……”
“来就来呗,我们开门做生意,这种大客户多来几次才好呢,他送什么你不用管,回来都交给我处理。”
“好。”
看白娇见怪不怪波澜不惊,马小芬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回肚子里,主要她从来接受的教育和眼界有限,男人给女人送花这种场景,就连电影上都不多见,男人给有家室的女人送花就更不用说了。
要说他不知道白娇有家室?
昨晚上白娇的爱人可是特意到了店里一趟,他嘴上也是说抱歉,冒犯了,看着彬彬有礼,转头就明目张胆地做出这种容易招人闲话的举动,说句不好听的,跟无耻之徒没有差异。
马小芬是知道白娇和他爱人有多恩爱,她最担心的就是这种事万一被她爱人知道,影响他们夫妻感情。
陈翠大清早又来了,还像昨天下午一样来来回回在店里溜达,看到这件衣服忍不住碰碰,看到那件忍不住摸摸。
店里的衣服不是不让碰不让摸,不让碰不让摸,顾客还怎么选购?
但绝大多数顾客很注意颜色浅的,例如白色的,就很少去摸摸碰碰,免得手给人家弄脏了,影响二次销售,容易勾丝的衣服同样道理。
她倒好,什么都不顾忌,恨不得把衣服翻个面,里里外外摸个够。
店员们受过白娇调/教,这个时候也客客气气,"喜欢的话可以试穿一下。"
或者说,“请问您喜欢什么样的衣服,我可以帮您介绍一下。”
她脸上红一红,不好意思乱碰了。
但店里刚开业,大清早就涌进来一批客人,每个人热火朝天,店员们不可能一直盯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