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梅一贯和他不对付,这下不止烦心,更犯恶心。
“哪能啊,不过老武你们搞宣传的是不是就剩下一张嘴颠倒黑白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乐意了?我高兴的很,高南雁同志是咱们厂的大功臣,如果能够得到工人们的认可,那是咱们厂的大喜事,说不定将来就能跟隔壁的小褚似的,年纪轻轻当厂里的一把手。”
钟胜利身体不好,这次食道癌幸亏发现的早,但究竟恢复的如何也不好说。
他要是借着这个机会退居二线,新厂长谁来担当?
或许是省里头安排,但省里头派人之前是不是也得咨询一下钟胜利本人的意见?
又或者在这个空档期,会有一位代理厂长出现。
那代理厂长势必是厂里现有的干部领导。
谁不想体会一下做一把手什么滋味?
孙秀梅承认,自己想要当工会主席给自己找个好点的跳板,回头方便再安排工作。
可他老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自从当初竞选工会主席一票之差输给自己后,副主席不乐意干,没事就在自己眼前阴阳怪气,真当她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
食堂一隅仿佛两国边界,大战一触即发。
吕师傅远远瞥了眼,目光又落到南雁身上,“你真要掺和进来?”
“我也是工人嘛,也想着为咱们工人同胞谋取一些利益。”南雁的理由光明正大,她这是要替工人同志们说话。
吕师傅叹了口气,“老钟这段时间不在,有市里那位大领导帮忙盯着,厂里头这才没出乱子。”
但谁都不知道钟厂长归位后,还能不能压住这些明争暗斗的干部领导。
肉联厂,可从来不是铁板一块。
“骆主任说得对,我要密切联系群众,和工人同志们站在一起,必要时团结工人阶级的力量来跟恶势力作斗争!”
正在喝汤的吕师傅听到这话险些一口喷出来,“谁是黑恶势力?”
“谁知道呢,师傅吃饭吃饭,你看我妈做的腊肉好吃吧,我那里还有,晚上给你送点过去,你早晨切一块吃,贼下饭。”
吕师傅看着这个朝自己卖弄的徒弟,心情五味陈杂。
他这个师傅其实也没教什么,即便没有自己,南雁很快也能入手工作的事情,她那么的聪明,压根不需要师傅。
但她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尊敬,回来后还给他从国外带了礼物,叫什么雪茄。
是比烟的劲头大一些,不过他这是山猪吃不了细糠,还是抽着那一毛的烟舒坦。
“你要真想当工会主席,也得学会放权。”
正如同当师傅的要没私心,不能总觉得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的藏私。
当工会主席太忙,也要适当的把权力下放,让其他人忙碌起来。
“师傅你多说点,我爱听。”
吕师傅本不是话多的人,但他也知道南雁一旦进入工会的领导层,会遇到很多事情。
他在工厂工作这么多年,多少也知道工会都什么样,捡要紧的跟徒弟说。
至于耍嘴皮子的孙秀梅和武主任,爱怎么耍怎么耍,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南雁研究着工会选举的事情。
厂里的职工除了学徒工比如萧开山他们这些小屁孩,都是工会成员。
不记名投票进行选举,按照票数高低确定为工会主席、副主席等一系列职务。
当然奔着工会主席去的却落选了,最后撂挑子不干也不是没有。
比如宣传部的武主任。
任何时代都有一心为公的人,却也少不了那些想要给自己多谋划的群体。
难怪骆主任一心想要让自己去竞选工会主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