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痛感很不舒服,但纵繁并没有动,甚至哼都没有哼一声,费行枫咬的是他腺体的位置,而他的腺体无法给费行枫任何回应,就连费行枫注入的信息素也无法吸收,全散进了空气中。
无法接收另一半给予的信息素,这听着是一件很伤感的事,但纵繁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多愁善感,他的脑子正快速思考着现在的情况,最终将疑惑的答案推向“易感期”三个字。
特殊建材的大门就是为了隔绝发情期和易感期时容易影响到其他人的信息素外散的,既然费行枫开启了隔离设备,就表示费行枫在那个时候还是清醒的,而且易感期来得很突然,只够他做这么多的。
每个Alpha进入易感期后的状态都不尽相同,有的是失去理智疯狂释放压迫感,会导致周围被影响的Alpha与其发生冲突;有的是情绪低落,整个人表现得非常阴郁;也有的是通过暴力的方式摔东西、打架等,来排解这种不适……但无论哪一种,这个时期的Alpha都很难保持完全的清醒,如果有自己的Omega陪在身边,情况会好一些。
咬了好一会儿,可能是发现自己的信息素根本没被吸收,自己也没得到安抚,费行枫松开纵繁,茫然地抬起头,表情甚至有些无助,就像个迷路的孩子。
压在身上的重量离开,纵繁才慢慢转过身,他已经顾不上自己被咬的地方是什么样了,只想确定费行枫现在的情况。
费行枫眼睛依旧通红,脸色也泛着不健康的白,眼睛虽然看着纵繁,但纵繁觉得费行枫应该多半没认出自己,只是认出了自己的信息素而已。
纵繁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生费行枫的气,真是心疼都来不及。靠着沙发边缘坐好,纵繁勾着费行枫的脖子,将人揽近些,枕到自己腿上。费行枫还算配合,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
纵繁轻捏着费行枫的耳朵,柔声道:“没事,我在呢。”并尽可能地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来安抚费行枫的躁动。
但奈何他的信息素本就是两种皆有,每一种浓度都只有正常值的一半,想要达到安抚效果会很慢,可好消息是,他的Alpha的信息素也不会太刺激到费行枫。
费行枫抓着纵繁的手腕,牙关紧咬,看起来像在努力克制,或许费行枫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只是留存的理智不足以控制住他的行为。
纵繁转而去摸他的头发,慢声道:“一会儿就好了,再忍一忍,我陪着你。”
纵繁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有效,他也是第一次面对Alpha的易感期,只能一边安抚,一边给潘弦发信息问具体要怎么办。没选择打电话也是怕这个时期的费行枫太过敏感,万一哪句话说得不合适,再把人刺激到了。
潘弦回得很快,确定了纵繁的猜测。知道费行枫没有伤害纵繁后,回道:可能是因为他亢奋症正在好转,所以易感期提前了。他没做出过激的举动问题就不大。你可以选择就这样陪他度过这个阶段,你说话他应该会听,因为他认得出你的信息素,也可以选择到医院打抑制剂,这样恢复得会更快一些。
纵繁:打抑制剂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他打过,除了困,别的都还好。不过他那也是因为第一次打,如果打多了,副作用会更明显。而Alpha易感期的抑制剂是什么效果,他并不清楚。
潘弦:会让Alpha虚弱大概一周的时间,期间需要留院观察。
纵繁皱眉,都要留院观察了,那这副作用是有点大了吧……
纵繁:如果不打抑制剂,多过能度过易感期?
潘弦:一般有Omega陪伴的话,二十四个小时就会有大幅度好转,最慢四十八小时恢复正常。
这还用选吗?纵繁肯定是选陪着费行枫啊!
纵繁:那我们不去医院了,我陪着他就行。
潘弦:好。其实我也比较建议你陪他度过这个时期,他现在亢奋症正在好转期,如果打抑制剂,我担心会有负面影响。
纵繁:知道了。等他好了,我让他去医院找你再做个检查,如果自己度过对亢奋症没有影响的话,以后我心里就有数了。
潘弦:行,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联系。如果情况严重了,你也不要硬抗,该去医院就去。对了,他的易感期没影响到你的Alpha信息素吧?
纵繁:没有,我目前没有任何不适。
除了被咬了一口还很痛之外。
心里有数了,纵繁也就放心了。手指埋进费行枫的发间,微笑道:“好在你的易感期没摔东西,不然我都要考虑把你绑起来了。”
这当然只是纵繁开的玩笑,如果费行枫的易感期是暴力倾向的,那肯定是送医更安全,就算Alpha本能上不会伤害Omega,但万一伤了自己呢?这后果也挺严重的。
说到绑起来,纵繁又笑道:“哦,我忘记了,家里没有绳子。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上次和潘医生去逛用品店,里面有很多不同材质的绳子,有的看着粗糙得吓人,感觉分分钟可以报警那种。下次我再去,就买一捆软一点的吧,万一你再易感期,我可以把你绑上。”
Alpha易感期的状态是固定的,也就是说目前来看,费行枫没有任何暴力倾向,那以后也不会有。
费行枫眨了眨眼睛,瞳仁里有纵繁的倒影,眼中的红血丝也淡了一些,没有平时看着那么深邃漂亮了。但这样茫然又无辜的眼神,实在让纵繁爱死了,不禁加深了笑意,低头在费行枫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甚至在想如果费行枫不是那个聪明的、气场强大的Alpha,而是像现在这样老实的,又带着点傻气的,他还是会喜欢费行枫。纵繁也突然明白了到底什么叫“宝贝”,就是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在自己心里他就是最珍贵的那个。
今天的晚饭应该是没得吃了,纵繁考虑着等费行枫缓一会儿,最好是能睡一觉,他就拿个面包垫一垫。反正这二十四小时,他最好不要离开费行枫身边,只是不知道让费行枫吃饭有没有可能。
而纵繁没注意到的是,费行枫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深,似乎眼里的红色也变成了黑,犹如无尽的深渊,要把纵繁拉进去,藏好。
等纵繁再回看他时,费行枫遽然起身,一把抱起纵繁,等纵繁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床上了。
纵繁看着费行枫,觉得现在如果他问“你要做什么”好像有点傻。
费行枫看了他一会儿,随后转身出去了。
这倒是把纵繁看懵了,也不知道费行枫现在是清醒还是不清醒,难道是自己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太多,想差了?
片刻之后,费行枫回来了,用行动告诉纵繁他根本没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