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钱言罢,目光落在温印和丁卯身上。
李裕转眸看向温印和丁卯,温印会意,抱了丁卯避开。
原本,丁卯就有些被这些青面獠牙面具吓倒,正好对方有话要单独同李裕说,温印正好抱了丁卯离开也合时宜。
李裕看向榆钱,“殿下有事同我说?”
榆钱应道,“不是东宫,是赵姑娘。这次去朝郡赵暖姑娘也在。赵姑娘听说殿下来了苍月,想见见殿下。”
赵暖?
他刚才还在担心在京中,温印怎么见她的事。眼下忽然听说赵暖也在朝郡,那温印见赵暖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我知道了,有劳了。”李裕说完,榆钱又道,“殿下,眼下已经入夜,不如明日再走。殿下初次来朔城,可在城中随意走走,明日再行出发,请殿下放心,城中安全,都有暗卫看着。只是保险起见,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等安排了途中住处,还请殿下见谅。”
“好。”李裕当然不介怀。
这里是苍月,柏靳的地盘。
长风国中还在内乱,柏靳当然不想节外生枝。
既然这一路都有暗卫在安排,那旁的也不用他再操心了,跟着暗卫走就是。
李裕没有再出声。
榆钱不由多看了李裕几眼,榆钱早前在长风见过李坦,清风台那次,让他对长风皇室的印象很差,这次见到李裕,才见李裕十bā • jiǔ岁模样,同东宫和李坦相比,李裕都算年少的……
东宫这趟让他来朔城迎接李裕,除却一路安排和护卫安全之外,也让他察言观色,看看李裕的言行举止,看看他的性子,还有为人处世,东宫都要知晓。
这些,在稍后的一路都可以仔细观察。
但眼下,他对李裕的第一印象,确实比他想象的要年少多了,也看起来稚嫩多了,但的确,他说话稳妥,也不见有任何慌张之色,心性远比年纪看起来沉稳多了。
他记得东宫的原话是这个李裕有些意思,竟然还活着,而且动作比他想象得要快……
那就是在东宫眼里,李裕是有过人之处的。
榆钱这才收起目光。
……
等到了落脚处,福旺先带着丁卯去洗漱,李裕和温印两人在苑中说起柏靳来。
“你早前见过柏靳吗?”温印问起。
李裕如实道,“见过,在我bā • jiǔ岁的时候,柏靳来过长风,我那时见过他,但已经太久了,没什么印象。但我知道他很厉害,不好敷衍,所以这一趟,要慎重。如果他答应牵制东陵,东边的问题不会很大,如果没谈拢,还要分出精力顾及东陵。而且,东陵同李坦之前合作过,他们之间有利益瓜葛,这件事要慎重。”
看事情要看长远,如果没同柏靳谈拢,他是也能拉李坦下台,但长风要付出的代价太沉重,东陵也会趁机吸食长风。
他要尽力一搏。
温印看着他,觉得他在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由着同他眼下年纪不一样的成熟稳重,以及顾虑在。
果真,李裕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其实,我有些紧张,他给人压迫感很强。”
李裕双手环臂,一面看着头顶月色,一面轻声道,“我就觉得,他好像和我们不一样。”
“不一样?”温印诧异。
李裕摇头,“说不出来,就是,感觉不同……”
能这么说,是对对手没有把握,温印凑近,“李裕,你是不是怕他?”
李裕竟也不隐瞒,轻声应道,“现在,好像不怕了。”
温印轻声,“你还真怕过啊?”
李裕如实,“他要想吓唬人的时候,是挺吓人的。”
温印笑起来。
李裕也笑,但同她说完,心中仿佛真的舒畅了很多。
温印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又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说,太久了,你对他没什么印象吗?他那时候就这么吓人吗?”
李裕:“……”
李裕圆道,“我是听东山郡王说的。”
不待温印反应,李裕转移话题,“对了,早前没来得急说赵暖的事,今日听苍月暗卫说起在朝郡见面的时候,我还在想,是我去朝郡的时候,你去京中见赵暖,还是你等我见完柏靳,我同你一道去,但今日苍月暗卫告诉我,说赵暖也在朝郡,她要见我。”
温印意外,“赵暖也在朝郡?”
她是听暗卫说起朝郡见面的事,心中还在想赵暖的事要怎么办,李裕还有长风国中的事要奔走,她是想过单独去京中见赵暖,但没想到赵暖也在朝郡。
“你还活着的事情有告诉过赵暖吗?”李裕问起。
温印摇头。
“那外祖母呢?外祖母有没有可能告诉她?”李裕追问。
温印还是摇头,“不会,这件事关系到永安侯府,外祖母不会透露,尤其是赵暖还在苍月,外祖母不会节外生枝,我猜想赵暖是不知道的。”
李裕环臂,“既然赵暖不知道这件事,她要见我,应当是想问起你,还有外祖母。”
温印点头,“我想也是,不过,能在朝郡见到赵暖,这趟回定州告诉外祖母,外祖母应当安心了。”
温印轻叹一声,“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