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宋时遇接过驻军递来的火把,身先士卒,入了密道中,其余人紧随其后。
地形图宋时遇早前就已经背熟。
眼下,也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待得宋时遇和陈松率领的驻军陆续进入密道,天边也正好开始泛起鱼肚白,破晓了。
等宋时遇和陈松等人入内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李裕看向彭鼎,微微颔首。
彭鼎出了苑中,朝空中放了一枚新号弹。
见得信号弹升空,知晓宋时遇已经带人经由密道入内,率兵潜伏于南城门处的郭从容忽然带兵进攻南城门。
第一箭由郭从容射出。
墙上巡视的禁军,一人中箭到底,另一人还没反应过来,也跟着中箭坠落城门之下。
当即,不远处巡视的人反应过来,敌袭!
有人攻城!
周围的箭矢如雨般落下,南城门处响起沉重而响彻半个城中的敲钟声,敌袭,有敌袭!
霎时间,整个南城门处陷入恐慌和戒备中。
而南城门外,攻城的号角响起,铺天盖地的驻军围上城门处,战火一触即发,陷入厮杀!
……
离院处,等信号弹发送之后,彭鼎也率领了第二波驻军从密道中入内。
宋时遇和陈松带领的第一波人主要是探路,先要摸清京中情况,送回信息,确保密道口到东城门的一路安全。
偷袭只有一次,一次不成功就等同于失败,打草惊蛇,所以偷袭的事容不得出错。
宋时遇和陈松率领人从赵记酒肆摸出,分为两路避开,因为熟悉禁军的巡防,也都穿上了禁军的衣裳,在尚且安静的京中穿梭没人觉得有异常。
宋时遇带的人里,也有一部分去摸清南城门处的情况,其余人要等待彭鼎带领的第二批人抵达后一道行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待得南城门处的钟声忽然响起。
大半个京中都能听到。
宋时遇和陈松心中都捏了一把汗,开始了!
最后这一战,是真正开始了!
……
而等彭鼎带的人全部入了密道,密道口合上,只留了十余二十个驻军驻守。
李裕上马,疾驰往东城门处去。
李裕面上并无喜色,即便今日就要拿下整个京中,结束这场内乱,但这场纷争,即便也结束,也没有赢家。
从边关遇袭开始,两年半了……
这两年半里,先是李坦肃清朝中,再次李恒同李坦斗,最后他同李坦,这两年半的时间终于要落下帷幕。
而这次同早前不同。
早前的记忆里,他兵临城下还在几年后……
战火也连绵了更久,民不聊生。
那时的长运并未借道,这场仗是一步一步打过来的。
而那时,李坦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没有自乱阵脚,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两人之间的对峙,旷日持久,也打掉了半个长风的气运。
那时的离院京郊也在京中的戍防中,宋时遇没有带人偷袭东城门,驻军围着京城打了六七日才攻下城门,哭声震天,血流成河。而城中能烧的都烧了,城破之时,李坦拖着大半个京中陪葬。
这些,都在脑海中一一浮现着,好似噩梦结束前,最混乱的一幕……
所以即便眼下不同,李裕眼中也没有喜色。
因为,都经历过了……
只想早些结束!
他同李坦之间,该有第二次了结了。
今日休沐,无早朝。
明和殿中,李裕才从前几日的暴躁中冷静过来,想起黄启明的事,心中有些愧疚,也参杂着愤懑。
黄启明没说错,临时征税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是一层遮羞布罢了。但后来黄启明提起愧对李家几百年的基业时,他还是恼羞成怒了。
因为李家几百年基业同他并无关系……
如果黄启明这些尚且还对他忠臣的人,在知晓他不姓李之后,还会对他忠心吗?
他不知道。
但至少这些人里面,会有一半打退堂鼓。
所以在收到李裕的信后,他看任何人都觉得旁人眼中对他有了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