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之如既讶且羡地道:“你自己上山捡的啊?危不危险?好玩么?”
“不危险,可好玩了!”蒋娇娇本想接一句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再去,但又反应过来这不太现实,而且想到姚之如的脚也不便爬山,她就及时住了口。
“还有这个。”蒋娇娇又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巾递给了对方,神神秘秘地笑道,“是我亲手给你织的。”
姚之如更诧异了,她赶紧将好友手上这张素白的绢巾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感动地道:“谢谢你啊,我很喜欢。”
蒋娇娇也知道自己初学的手艺,这巾子虽织得不算太差,但也绝算不上好,不过送礼嘛就是个心意,她早晓得姚之如肯定不会嫌弃,不然这东西她也送不出手啊。
于是她也大大方方地道:“反正织得一般,你收着就是,不必拿出来用。”
姚之如笑着挽了她道:“那可不行,我就要拿出来用得脏脏旧旧的,然后再讨着你给我织新的。”
蒋娇娇听着受用地呵呵直笑。
姚之如和她这么久没见,实在想念,便道:“要不晚上你过来吃饭吧?我和娘说一声,让家里多准备几样你爱吃的,我们两个还可以好好聊聊天。”
蒋娇娇朝谢家那边看了一眼,想了想,说道:“行,那我先去谢暎家把东西送了。”
姚之如很高兴,又留她喝完了一盏杨梅渴水消暑,这才把人给放走了。
蒋娇娇从姚家出来就看见了正站在榕树底下的谢暎。
他站在那里,阳光从枝叶间星星点点地洒在他身上,蒋娇娇看着他带笑的眼睛,忽然觉得有点激动。
她回过神便立刻奔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在这里等我?”她高兴又好奇地问道。
谢暎含笑道:“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听你家门房说你爹爹晚些要去接你们,先前回来正好见到你家马车在卸东西,就想估计是你们已经到了。本想着待会等你们收拾好了再过去的,结果在家里好像听见了你的声音,猜你是出门来找了姚小娘子,所以就出来等着。”
蒋娇娇听着他的话,心里觉得很是热乎,好像不久前才喝的那盏杨梅渴水顷刻间全没了作用,一滩子水只咕嘟嘟冒着泡。
“你老实说是不是一直盼着我们回来呢?”她故作得意地笑言道,“不然怎么偷偷听之之家门前的动静。”
谢暎笑了笑,没说什么。
蒋娇娇伸手从荷心那里接过了给他带的干菌,又把对姚之如讲的那番强调是自己亲手采并亲手晒的话说了一遍,末了,又从身上的锦囊里小心地拿出了一朵瓣叶完整的黄色干花,递给他道:“给你拿去压书页。”
谢暎伸手接过,看了看指间的这朵黄色小花,又看了看她,然后温声道:“谢谢,我会好好用的。”
蒋娇娇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抿了抿唇角。
“你长高了。”谢暎看着她的脑袋道,“不过比走前瘦了一些,是不是吃得不太习惯?”
“没有,苗姐姐家的饭菜很香的。”蒋娇娇笑道,“我觉得可能是天天跟着她到处跑,跑瘦的吧。”说完又忽然意识到什么,紧张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以前有点胖啊?”
谢暎摇摇头,怕她多想,即解释道:“不是,我只是担心你在外面吃睡的不习惯。”
蒋娇娇放了心,轻松道:“那没有,我发现我还挺好养活的,也不认床。”还颇新鲜地对他说道,“你睡过装干草的枕头么?我这回睡了,味道有点点特别,和菊花枕那些都不太一样。”
谢暎笑而未语,只捧场地听着。
“诶对了,”她问道,“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么?”
谢暎颔首:“收到了。”说罢,他也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递了过来,莞尔道,“这是给你的回信。”
她倏然微怔。
“因为你说怕收不到,所以我写好之后就先放着了,此时正好给你。”他如是说道。
蒋娇娇忽然觉得这封回信很像是一份礼物,一份她从未曾期待,但到来时却让她那样欣喜又感动的礼物。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满眼笑意地接过信收了起来。
两人一起回到蒋家的时候,蒋修才正打算出门去沈家送礼,一见好兄弟已经被蒋娇娇拐来了,他顿时也没心思耽误这个时间了,叫过初一如是这般地叮嘱了一顿后便吩咐去了跑腿。
蒋修让谢暎晚上在家里吃饭,蒋娇娇就也把自己要去姚家和姚之如小聚的事说了。
然而她这边话音才刚落,姚之如就差了女使吭哧吭哧跑过来报了消息,道是她大哥哥知道蒋娇娇他们回来了,就说干脆在家里设个接风小宴,邀请大家都过去。
蒋娇娇和兄长对视了一眼,碍于姚之如的情面正要点头答应,谁知蒋世泽又遣了人过来,说是沈家长辈晚上特意给他们设了个接风小宴,让都过去吃。
蒋修觉得长辈的面子确实比姚大郎的面子要紧些,于是只略一思忖后就应了,又对姚家女使道:“那就正好劳你回去报一声,晚上就都在沈家宴上碰头吧。”
待姚家的女使走了,蒋娇娇才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本是想好姐妹聚一聚,怎么都来凑热闹。”
谢暎笑笑,安慰道:“反正回来了,明天无人打扰,你和姚小娘子可以好好独聚一番。”
蒋娇娇也只能这么想了。
蒋修就说道:“你要不这会儿再过去姚家一趟?趁着离晚上吃饭还有些时候,正好你们能先聊聊。”
蒋娇娇想了想,说道:“还是算了,外面太热。我先回房睡一会儿,晚些你们让人提前叫我。”
她想,正好趁此时回去把信看了。
蒋修本就是想把她支走,自然满口应好。
谢暎也看出来了好友的意图,等蒋娇娇走后,他便问道:“是有何事不便让她知道?”
蒋修叮嘱他道:“我此时同你说的这些,你之后也莫要同她说,我就怕她一惊一乍。”
谢暎微微颔首,忖道:“可是与娇娇信中代你所言那件事有关?”他说,“莫非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蒋修就把商州等地有人造反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