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体双魄:魔尊老公是个蛇精病》
喻虞最初看到这本小说的时候,是被书名的前四个字吸引的。
一体双魄?
这四个字让他下意识和薄权联系起来,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点进去了。
行,来都来了,那就看看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喻虞开始阅读这本仙侠言情小说。
小说讲述的是身携单灵根的绝世天才女主,因幼时被家族仇人所害,被迫封印了自己的天赋,从此泯然众人。
可能为了与后面的打脸情节形成极致对比,女主坠下神坛以后待遇非常糟糕,不仅经常被同族子弟嘲笑,还被以前妒忌她的人明里暗里欺负。
直到一次机缘巧合,她遇到了一个温柔儒雅的少年,少年如沐春风,如同一缕阳光般照入她心头。
喻虞不得不承认这篇网文被大推特推是有原因的,作者文笔很好,人物有血有肉,剧情一环套一环。
剧情的后面当然是女主解开了封印,一鸣惊人,化身打脸狂魔,重新回归修仙之旅。
期间魔界与正派多纷争,女主被魔尊一见倾心,开启强取豪夺之路。
总之就是:他爱她,她不爱他,她另爱其人,后面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喻虞:逐渐上头.jpg
其实所有悬念都在书名里了,强娶豪夺的是魔尊,女主心中温柔白月光也是魔尊,只不过是魔尊体内的另一抹魂魄。
这是一篇长篇小说,足足有一千三百章,上头的喻虞熬到了天亮。
小说没看完,却为他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以前所有的困扰、所有的疑惑都随着那个念头的浮现迎刃而解。
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会不会,薄权其实也是一体双魄,啊呸,应该说人格分裂才对!
恰在这时,喻虞的手机震了震。
手机本来就被他拿在手上,当上面有谈话框显示时,他顺手就点了进去。
是薄权的信息。
[狗比男朋友]:鱼鱼,今天你上完三四节课后我去找你,然后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狗比男朋友]:(哈士奇忐忑/)
喻虞一瞅时间。
好么,现在才六点半,连七点都不到。
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喻虞轻哼了一声,来得刚好,他也正好要当面问清楚。
[鱼鱼]:行。
那边甩过来一个震惊狗头的表情包。
[狗比男朋友]:鱼鱼,你今天醒得好早,是起来上洗手间吗?
想到昨天的事,喻虞心里就气。
[鱼鱼]:呵呵,你还记得你昨天做了什么吗?
这个“呵呵”就很有灵性了,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然后又消失。
喻虞任由他纠结,而被薄权这么一提,他干脆下床去上个洗手间。等回来后,追小说的兴致淡了些,困意排山倒海的涌来,喻虞撑不住了,倒头就睡。
他是睡着了,但七楼的薄权却辗转反侧,焦虑得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最后躺不住,干脆坐起身。《白月光今天也想分手》,牢记网址:。
昨天,昨天......
对了,昨天他去了市里的医院,挂了精神科专家号看病,看完病就回宿舍,一切如常。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喻虞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么问。
薄权重重地揉了揉眉心。
再也睡不着,他干脆按平时的习惯起床去操场跑圈。
时间一晃而过,一个早上快要过去了,而早上第四节课的课程也来到了尾声。
“喻虞,待会儿一起吃饭吗?”旁边的同学邀请。
喻虞摇了摇头。
“哈哈哈,我都说了喻虞不回去的啦,赌一包辣条,等下下课,他男朋友又双叒叕来找他了!”
喻虞没有像往常那样笑出可爱的小酒窝。
董黎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些异样,“怎么,你跟薄权吵架了?”
在上次联谊之前,董黎就跟计院三班很熟悉了,自然也知道薄权。
喻虞迟疑了下,最后摇头。
董黎嘟囔,“也是,你们俩打台风都刮不散,怎么可能吵架。”
“叮铃铃——!”下课铃声这时响起。
“鱼鱼,那我跟他们先去吃饭啦,拜。”
“喻虞,下午见。”
“鱼鱼,我好像在后门看见你家那位了。”
喻虞对他们挥手,“下午见。”
教室里的人水流似的哗啦啦往外走,很快就走了大半。
连吃饭都不积极,还有什么积极啊?
薄权站在后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等上了年纪的教授慢悠悠地离开后,他才连忙进去。
跨入门的步伐很大,但随着逐渐靠近,他反而慢下来了。
喻虞听见了脚步声,好看的眉梢微微扬起,但他就是故意不回头,直到面前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鱼鱼......”薄权低声地喊,有些底气不足。
喻虞眼皮也不抬一下,“干嘛。”
薄权飞快扭头四处看,教室里的人快走完了。
喻虞的手放在桌面上,薄权伸手过去将那只比自己小一个号的手握入掌中,像是要汲取某种力量。
喻虞终于抬眼看他。
而只稍这一眼,薄权就知道今天喻虞的心情没那么好,顿时整颗心蹙地提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打了退堂鼓,甚至心底冒出一道小小的、却难以忽视的邪恶声音。
鱼鱼现在生气了,要不再等等,等他不生气了,再跟他坦白......
薄权用力咬住自己的舌尖。
喻虞双手抱臂,借着这个动作抽出手来,他往后靠在后面的桌沿上,“站着做什么?坐吧。”
薄权忐忑又缓慢地坐下。
喻虞下巴微抬,“你在微信里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吗,我准备好了,你现在说叭。等你说完,嗯,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薄权尝到了几缕血腥味,他移开眼睛不去看喻虞,再开口时,声音里携着喑哑,“鱼鱼,其实我有病。”
喻虞眉梢微扬。
哦豁,居然都不用他严刑拷打,这家伙就招供了?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薄权低声说:“不是普通的病,医生说是解离症,也就是、也就是俗称的人格分裂。我身体里还有另一个我,那个‘他’很坏,很邪恶......”
喻虞听到后面,同意地点头。
没错,那个‘他’确实很坏,居然连“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身体情人”这屁话也能说出来,不是邪恶是什么!
坏透了!
嗳,不过他真是聪明,这家伙果然是精神分裂。
薄权继续说:“‘他’是个十分危险的存在,极度极度的危险,他曾经给一度想要杀死我。”
喻虞眼睛微微睁大,下意识想说话,但又想起自己此时应该端着架子,于是硬是忍住没说话。
薄权完全不敢去看喻虞,自然错过了喻虞的微表情。
他自暴自弃地继续说,“我是一个不正常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来,出来后又会做些什么疯事,鱼鱼,你如果要跟我分手......”
说到后面,薄权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化在喉咙间。苦涩浸满了喉腔,好像连每次呼吸都染了极苦的味道。
不知道是出于哪种心思,薄权莫名没有告诉喻虞,那个‘他’在窥视着他。
薄权觉得喻虞百分之九十九会跟他分手的,谁会喜欢自己的对象身体里还有一个人呢,这完全就是有精神病啊,更不用说他的另一重人格还那么危险。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病发,也控制不了身体里另一个‘他’。
薄权越想越无望,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又好像看到从那片无尽的黑暗里钻出密密麻麻的字,仔细一看,竟然都是“分手”二字。
薄权头上顶着一大片无形的阴云,背上压着一座逐渐将他脊背寸寸压完的大山。
他沮丧得不行。
如果此时薄权抬头看,但凡只是看半秒钟,他就能发现喻虞的嘴角是高高翘着的。
要是一般人嘛,听见薄权这么说,说不定就连夜扛着飞机跑了。
但喻虞并不是一般人。
他从小身体不好,很多刺激的运动都被家里人给禁了,所以许多时候,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大堂姐去飙车,又或者变成一颗柠檬精,蹲在沙滩上望着去海域快乐冲浪的大堂哥。
人有时候就是相当奇怪,又或者可以说逆反,顺风顺水的路子走惯了,就想要经历一些波澜。
而现在,患有人格分裂的薄权,就是那一道让喻虞觉得很有挑战性的海浪。
更别说,喻虞觉得之前自己被另一面的薄权下了面子,他在那儿吃了瘪,场子都没找回来呢,跟那个shǎ • bī直男的账也没有算清楚,分什么手?
不分!
就算要分手,也绝对不是现在就分。
至于薄权说,‘他’拥有反.社会人格,极度危险什么的,喻虞不是很同意。
那个‘他’确实讨人嫌、也确实让人觉得拳头痒痒,但真算不上极度危险,行为举止也谈不上什么反.社会。
大概这就是薄权自我认知的偏差吧。喻虞心里想。
嗯,既然那个‘他’那么拽,那么喜欢用话语对他重拳出击,那以后就叫他薄拳拳好了。
薄拳拳顶多性子臭点,他也算不上阴鸷,那是不是代表着——
现在的他还没有变成书里那个心狠手辣的大反派?
一切都来得及。
完美,简直是完美!
喻虞心花怒放,心里的小人儿双手举起荧光棒,正在快乐的蹦迪。
一直等不到回应,薄权那颗心啊,就跟绑了秤砣一样疯狂往下沉。
“鱼鱼,我懂的,你要跟我分手,我也接受,毕竟这事......”
“暂时不分,后面看你表现。”
“毕竟这事太过离谱,接受不了也正常......”薄权终于意识到不对,他从如海般的消极情绪里猛地挣脱出来,骤然抬起头,狭长的眸子亮若星辰,“鱼鱼,你刚刚说什么?”
声音依旧是喑哑的,却比之之前多了颤意。
“你、你能不能重新说一遍。”薄权眼睛也不眨一下。
喻虞看他这眼巴巴的模样,又想起昨天这人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啧啧两声,就是不说话。
薄权蹭的从椅子上起来。
这是一间阶梯教室,刚刚薄权坐在喻虞的前面,两人之前隔着桌子,现在他起身绕到喻虞的旁边。
在喻虞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就被薄权卡着腋下,整个人提拎起来了。阶梯教室装着的是弹力椅,随着喻虞的起身,椅子也跟着“咯吱”的收回去。
但很快,又是一声座椅活动的“咯吱”声,方才站着的高大男生,此时已经抱着怀中人坐下来。
因科学设计,教室的固定座椅与桌子之间并不会隔得很开,本来一个人坐着刚好的位置,现在挤了两个人,喻虞的后背抵在桌沿上,近在咫尺的身前是薄权宽阔的胸膛,两侧是他拦在旁边精壮手臂。
他被薄权困在臂弯里,无处可退,更无处可逃。
二十出头的男生身强体壮,身上暖烘烘的,喻虞觉得那份灼人的热度传了过来,烤得他不知所措。
脸颊不由也红了,“干嘛?”
像是怕人跑了一样,薄权一条手臂紧紧圈着喻虞的细腰,脑袋也埋过去,在喻虞颈脖间一通乱蹭,“喻虞,我听到了,你刚刚说不跟我分手,我都听到了!”
灼热的鼻息洒在颈侧,喻虞觉得有只调皮的小猫崽正用肉垫轻拍着他。
只是某个时刻,小猫崽长成了雄豹,小心翼翼里拧合了几分强势。
触感变得奇怪,温热的、柔软的,喻虞呼吸微微一窒。
薄权在吻他。
这个认知让喻虞更觉有股热气不受控制地往上窜,他脸上红晕更甚,甚至白皙的耳廓也变得粉扑扑的,像新出炉的粉团子,引人嗷呜的将他一口吃掉。
“薄权......”喻虞低低地喊他,纤细的手指揪住身前人的衣服,把那里拧得皱巴巴的。
似乎觉得太难为情,揪了一会儿衣服后,喻虞伸手按在薄权锁骨微下的位置,稍稍使力,想将人推开。
然而刚刚从地狱跃上天堂的薄权又怎会放开他,非但不放,他还更加收紧了揽在喻虞腰上的手臂,让喻虞更为贴着自己。
明明现在临近十月,已到了秋高气爽的季节,但喻虞却觉得自己坐在流淌的岩浆上。
滚烫的熔岩灼烤着他,无形又霸道的气息如铺开的大网,将他密不透风的包裹。
颈侧毛绒绒作乱的脑袋让喻虞微微仰起头。
薄权如同收到信号一般,立马得寸进尺,他沿着那截雪白的天鹅颈项一路往上,叼住小巧的喉结。
喻虞唔的吟了声,一瞬的痛感消逝以后,安抚降临。
又燥又热,喻虞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整个人被亲得晕乎乎的。
“啊!”
前门忽然传来惊呼,薄权第一反应把喻虞摁在自己怀里,不给别人看,等自觉藏好人以后,才抬头去看前门。
蓝牙耳机忘拿了,于乐乐是回来拿她的蓝牙耳机的,但没想到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看着同坐在一个位置的两人,于乐乐也红了脸。
她火速跑进来,再火速拿了东西,然后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东西取完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千万不要停。”
说完就跑。
薄权呼吸粗重,等于乐乐跑没影了,他低声在喻虞的耳畔说,“喻虞,她走了,她让我们继续。”
喻虞从他怀里抬起头,他看见了薄权眼里的猩红与渴望。
浓烈的情绪毫不掩饰,灼得喻虞立马移开了目光。
“你、你手放开。”他拍了拍薄权圈在他腰上的手臂。
薄权岿然不动。
喻虞自认为凶的吼了他一句,“你不听我的话了。”
“没有的。”薄权哪里敢不听,当即慢吞吞地松开了手,他像一只吃到一半被端走了食盆的大狗狗,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还没满足的委屈劲儿。
喻虞从位置上起来,腿肚子都有点软,“吃饭去。”
薄权目光闪烁,“鱼鱼,你能不能等等我。”
喻虞往下看,落到某个旗鼓揭竿起义的地方,“哦,你自己说要多久。”
薄权说了个时间。
没有耐心的喻虞顿时不想理他了,想自己转身先走,结果被眼疾手快的薄权拉住。
力道倒是不太重,就是让他跑不了,薄权顺势转移话题,“鱼鱼,你之前说你也有事情要跟我说,那是什么?”
喻虞一顿。
噢,本来是有的,由于这家伙自个主动招供,但现在没了。
喻虞:“现在没了,以后想到再......哦,也不是没有,是这样的,后天不是国庆节么,阿敬邀请咱们去四季庄园那边玩,薄小权你去不去?”
“去的。”薄权想也没想就说。
两人达成一致。
等薄权可以正常行动,以后两人手牵着手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