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朝说完话都没反应过来。
乔柔反而先一步反应过来,侧头看向程怀朝。她发现程怀朝长着聪明脸蛋,事实上脑子也不笨,可却常常会有一种二傻的既视感。现下脑子又慢了好几拍。
看吧,晚上不睡觉,一用脑直接就用傻了。
乔柔内心直摇头:“所以说啊,人还是要养生。晚上该早早睡觉就早早睡觉。不然白天就会变成这样。别人的话都听不明白。”
她拿着手上的纸朝程怀朝脑袋敲了几下:“醒醒。你还想住我家?和我爸去住吗?我家可没有什么客房留给你睡。”也没被子。
纸敲脑袋并不痛,但能敲醒人。程怀朝反应过来后,看乔柔妈警惕不善的眼神,心头一跳:“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嗯。对,昨晚没睡觉,脑子反应迟钝。”
程怀朝找不出更好的借口,头皮发麻。谁也不希望得罪心上人的家里人。
乔柔见程怀朝这样,给了他台阶:“你回去睡一觉?明天我们还要找益民厂的厂长。你要是脑子转不过来,我宁可改一天。”
本就艰难的对赌谈判可不能带半个脑子过去。,只会小于1。
程怀朝顺着台阶下,安分点头。
他朝门口走去,简直像小孩子一样乖巧且小心翼翼:“我这就回去。打扰。”
说完出门,逃也似不敢看身后的乔柔和乔柔妈。
乔柔跟在后面,好笑跟上,将程怀朝送到出门。她目送程怀朝骑自行车逃跑。到真正要走了,程怀朝才回头看乔柔,在自行车上向她小心翼翼挥了挥手。
她笑起来,听到直播系统:3——2——1——直播结束。
程怀朝真走了,天还没到晚上。豆腐坊的机器正在运作,轰鸣声不断。里面人声也和那些轰鸣声一样不断。
唐娟站在乔柔身边,愁着孩子的情感生活,提醒孩子:“程怀朝这个孩子呢,这段时间替我们做了挺多事的。人以前看上去不着调,现在看人是好的。你要是不喜欢的话……”
哎,明明女儿才十八岁啊!
唐娟想起乔柔的年龄,又委婉了些:“稍有点距离也可以的呀。你还小。不懂这些。”
乔柔听自己妈操心起自己感情生活,当即笑起来。
现在没了弹幕,说明没有观众在看她。不会有人调侃她和程怀朝,也不会有人评判她的做法。当然调侃和评判都对她没什么大影响。
“对啊,我还小。”她笑着意有所指,“以后日子还长。”要是喜欢的话,她只要看哪一天,她会不会乐意为他打破一下早睡这个习惯。
乔柔对自己的命珍惜得很。
熬夜等同于,她把对方看得比自己命重要了。
晚上,乔柔睡得比平时更早了点。半夜又一次起夜,她往窗外看了一眼。窗外空空荡荡,没有那个仿佛值守编小兔子的人。
乔柔把小兔子插在窗口,顺手捏了捏兔耳朵,再回到床上昏睡,直到第二天彻底降临。
新一天降临。
乔柔洗漱完毕出门,把豆腐坊一切先行打点好。昨天拿回来的一万二被她打算全用到投资发展扩大产量上。
到卖完一批豆腐,程怀朝几乎是卡着时间点冒了出来。他一过来看见乔柔后,下意识就寻找起唐娟和乔大志的身影。确定两个长辈不在后,轻微松口气,才探到乔柔身边,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块巧克力:“吃吗?巧克力。”
巧克力在这会儿暂时还没有那么多营销出来的含义。乔柔克制自己糖摄入:“不吃,带着吧。却也益民厂说不定能用到。”
程怀朝脑袋上冒出问号。
他不明白怎么去一趟益民厂还能需要巧克力?工厂没有孩子,厂长一个老男人也不吃这类小孩和姑娘家更喜欢的巧克力吧。
程怀朝到两人到了益民厂门口都没想明白。
乔柔没有给程怀朝解释。她站在门口,低头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今天为了谈判生意,她特意将头发挽起,穿了件较为成熟的短衬衫以及有点类似西装裤材质的长裤。
这会儿坐办公室的人都爱这么穿。
如果不是乔柔没有西装,她会选择套一件西装过来。正儿八经看上去就上档次。要知道现下穿西装的人,还能穿出模样来的,可都有点身份地位。
直播系统又一次打开了。弹幕们现在是乔柔的事业粉居多,看到乔柔和程怀朝打算要进厂和人谈生意,纷纷发言鼓励。
乔柔半点不紧张,确认穿着打扮没问题,让程怀朝带她进去:“走吧。我们这么一大早过来也算是打扰了。”
程怀朝觉得不算太打扰:“益民厂的厂长姓陶。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干了很多年。该经历的他都经历过,算是大风大浪都有见识到。这几年他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发展雪糕事业。工厂上上下下都为这做动员。他们甚至会去大街上免费给一些人送雪糕吃。”
“免费?”乔柔问程怀朝。
程怀朝应声:“是的。比较特殊的一些情况。像是给医生、给老师,或者是给警察。”
乔柔心想,这说明陶厂长头脑很灵活,不死板,在发家致富宣传上哪怕点子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也是他坚定采用的。
程怀朝简单又说了些关于陶厂长的事,乔柔边听边顺着观察起四周。工厂很大,现在时间尚早,大家都陆陆续续来上班,一时间看不到任何生产细节。
很快有一个比两人年长一些,但也没过三十的年轻人见到了他们两个,笑着迎了上来。他客气朝着程怀朝握手:“程怀朝同志你好啊!昨天你说要来,陶厂长特别高兴。一大早就让我在这边等你们。这位就是……乔柔同志吧!”
乔柔不太习惯这个叫法:“叫我乔柔。”
年轻人当即改口:“乔柔你好,我叫孙一铭。平时就帮陶厂长写写文章,安排行程,也会帮他跑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