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结婚了呢?”沐戈壁还有些懵。
就过年那几天相处,他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沐胡杨和王敏之间有暧昧的感觉。
相反,那几天王敏天天粘着鹿仁佳,搞的他想跟鹿仁佳说句话都格外的艰难,所以说,这两个人哪里来的时间暗度陈仓的?
明明走的那天还生疏的很不是么?
鹿仁佳还在看信,姚姥姥高兴地拎着菜篮子想要上街去买菜,今天不仅要招待新女婿,还因为大外孙结婚的事让她格外的高兴。
“这信还挺长啊,胡杨还写了什么?”姚姥姥走过来就看见鹿仁佳手里那一沓子厚厚的信,少说有三四张纸。
“写了云丝。”
鹿仁佳依旧是一脸笑意,手却很快的将信折起来塞回信封里:“说是上次他带到部队的云丝,他送了一半给炊事班,然后炊事班那边吃了说特别好,问家里还有没有富余的,他想再要点儿送给战友。”
“别的还真没有,云丝嘛,管够。”
姚姥姥十分豪气的说道。
鹿仁佳顿时笑的更欢了:“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哥家里建了烘干房嘛,等会儿叫戈壁给大哥回信说一声,说不定以后咱们的生意还能做到部队去呢,云丝的营养价值高,那边肯定愿意下订单。”
“那不是更好?”姚姥姥一听说以后云丝可能会卖到部队去,连忙说道:“就不知道要多少了,部队那里可不是一两百斤就能解决的。”
就目前来说,云丝是个稀罕物。
一旦滇省那边的军区有了,其它军区听到信儿,说不定也会下订单。
“要是真如姥姥说的,我就打申请划地盘正儿八经建厂子去。”
鹿仁佳想的也多,照豆腐坊现在的发展趋势,搬迁出去从豆腐坊变成豆腐厂是早晚的事,但豆腐坊的地皮是姚家的,目前政策不明朗,为了地皮不被收回去,鹿仁佳觉得,完全可以两面开花。
比如说,豆腐坊这边专门做豆腐,而千张和云丝之类的,可以送到豆腐厂那边去做。
当然,这还只是她的设想,暂时还不需要考虑那么远。
“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姚姥姥一向不参与豆腐坊的管理,见鹿仁佳心里有数,就乐呵呵地拎着菜篮子出门了。
等姚姥姥走后,沐戈壁也已经漱了口。
他回头就看见鹿仁佳脸上的笑意消失,眉心微蹙:“怎么了?”刚刚情绪不还挺好的么?
“你自己看吧。”鹿仁佳叹了口气,将信往沐戈壁怀里一塞,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大厨房去了,那边还有工人在上班,她还得继续忙。
沐戈壁茫然目送她离开,然后低头看看手里厚厚的信封,沉思片刻,还是忍耐着没拆开,转身回了绣房。
他将绣房的门锁上,这才拆了信。
第一张信上写的正是沐胡杨和王敏结婚的消息,因为王敏是军医王洋的妹妹,本身又是知青身份,沐胡杨打了报告后都不需要政审,直接就给批了,王洋作为女方代表出席了他们的婚礼。
当然,婚礼没大办,只在部队食堂宣誓了就算是结了婚,结婚证是在当地领的
第二张信上写的则是关于云丝的消息,沐胡杨跟鹿仁佳定了二十斤干云丝,想请他们想办法邮寄到滇省去,滇省那边条件艰苦,而且一直与邻国有摩擦,军人们过的都苦,这二十斤云丝主要是想要供应给军医院的受伤军人补充营养用的。
可剩下的几张信写的内容就不那么愉快了。
正如沐戈壁想的那样,沐胡杨和王敏在家里并没有擦出爱的火花,当然,将近十天的相处让他们都熟悉了对方,但绝对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可为什么短短的两个月时间,两个人就决定结婚呢?
沐戈壁刚刚漱口的时候甚至还内心险恶的想,或许是因为王敏不想下乡了,所以才想尽快将自己嫁出去。
可再一想,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滇省军区的环境虽然单纯,但和下乡比起来,说不定比下乡还苦,王敏也不至于。
谁曾想,这会儿看到信上的内容,他又觉得沐胡杨有点不地道了。
竟然是因为邹氏亲自去了军区找他。
邹氏是谁?
是沐烽的亲生母亲,是他和沐胡杨的亲奶奶,当年在沐烽死后,残忍的将田雪和两个孩子拒之门外的冷漠亲人,在他和沐胡杨心里,说是仇人都不为过。
毕竟当年沐戈壁的身体之所以这么糟糕,绝对有邹氏的原因在里面。
所以,邹氏找到军区去绝对没好事。
邹氏的大儿子沐根锁,和健壮的沐烽不同,是个身体虚弱的,邹氏全副心思都花在他的身上,好容易养大了,却娶不到老婆,最后在邹氏的撮合下,娶了沐文昌收养的死去战友的女儿温萍。
婚后次年温萍怀孕,沐根锁病重不治身亡,温萍悲伤过度,好在生下一个健康的遗腹子,从那以后,邹氏眼里只剩下这一个孙子,对沐烽一家子更加视而不见。
遗腹子的身体和他爸爸不同,非常的健康,人也聪明,很快长成邹氏骄傲的孙子,长大后踏着沐文昌的关系进了部队,到了年纪安排结婚,妻子也如愿怀孕,一切仿佛都很顺利,谁曾想,去年年底出任务却牺牲了,和他的父亲一样,留下了柔弱的妻子和襁褓中的孩子。
“所以那老太婆是想让大哥娶了那个女人?”沐戈壁忍不住的去大厨房将鹿仁佳拉了回来。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事实上,信里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