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空笼罩在晨雨山脉的上空,那遍布的乌云遮挡了晨曦的光芒,远离喧嚣的村庄传来了亢亮的鸡鸣声,蒙蒙细雨落在空中时,点滴雨水激荡起那朦胧的雨雾,模糊了那远处的风景,模糊之间只听见那低沉的鸣叫声和清脆的滴答声……
当晨曦拨开云雾,金黄色的阳光透过雨雾洒落在业华城的青石板上,像是在迎接着晨曦的到来,当这一场晨雨缓缓停歇,白昼悄然而至……所有的乌云在阳光下散去,不过卯时四刻而已,此刻的业华城却十分喧闹,百姓们拥挤在古朴的城门口,因为今日的白昼时分,这座城池也将迎来新的主人。
哒、哒、哒
远处传来那清脆的马蹄声压下了所有的喧闹声,当那古朴的城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百姓们屏气凝神,数道黑影缓缓走来,他们牵着披着盔甲的骏马,立于前方的却是一道白色的身影,微光落在他的肩头,那柄玉制的长枪也在微光下闪烁着,他披着一袭白衣、携晨曦而归,世人所说的遗世而dú • lì,想必也不过如此吧?
他们走近之时,人群之中却是有人惊呼:“凌家的黑甲军!”,而这也像引子一般,喧闹片刻而至,却没有丝毫影响到来者的步伐。他们踏过古朴的青石板,越过嘈杂的人群,一步一步走向了繁华所在——业华城的城主府。
熙熙攘攘的人群追随着他们的脚步向着城主府步步逼近,当那座建筑近在咫尺,一群不速之客却拦住了众人的去路,他们分成几个队列,武器的寒芒摄人心魄,面不改色的定力和散发出冰冷的杀意,很明显是久经沙场的战士。
“嗯?”凌炎的去路被人挡住,眉头一挑,嘴角上扬,张望了一眼,自顾自的说道:“看样子还是很看重我的,不错不错!”,远处的阁楼之上是一闪而逝的黑影,拥挤的人群里是悄然张望的眼神,此刻此地早已经是危机四伏……
凌炎似有所感,无奈的耸了耸肩,肩上扛着的长枪随之落地,那枪尖摩擦着青石板,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激起的火花刹那而逝。他缓缓走向前方拦路的人群,一步一步……直至那些人的面孔清晰可见,还剩几步之遥的距离,他却停下了脚步,回望了一眼那些寂静的却又纷乱的人群,凌炎噗呲一笑,他随意的喊道:“白哥,上把椅子!”
“来了来了”
拥挤的人群被一位大汉开辟出一条道路,寂静的人群又一次陷入了嘈杂声……“喂,谁啊,踩了我?”,随着那大汉的行进,谩骂声在人群里一次次响起,直至那大汉站在了凌炎身后,一架藤木椅子稳稳的落在了凌炎的身下。而大汉单膝跪地,灰色的衣袍随之落地,粗狂的声音盖过了那些谩骂:“凌家白厉,参见少主!”
椅子落地的那一刻,凌炎将衣摆一甩,而手中长枪刹那离手,凌厉的枪尖划破空气,发出了刺耳的破风声,只见那枪稳稳的插在了凌炎身后,一半的枪尖没入了古老那青石板,以落点为中心向四周崩裂,一寸又一寸的蔓延……而当事人凌炎却不以为然,他左脚踩在了椅子上,对应的左手抵在膝盖上,手背抵着额头,空出来的右手有节奏的敲击着藤木椅,看向拦路的人群面带笑意,却不含一丝温度……
不过片刻而已,凌炎却突兀的说了一句:“白哥,你起来吧!正主来咯!”,话音刚落,数道剑芒冲天而起,向着凌炎所在横扫,荡起了满天尘土。
四周的百姓像是惊弓之鸟一般迅速逃散,离开了巷道站在远处观望,只有部分习武之人才在近处观望……激荡起的尘土还未完全散去,众人只见一道影子后撤至长枪所在,但是他沉着脑袋不见容貌,身上的衣服在尘土中模糊,唯有他身下濒临破碎的藤木椅子让人知晓他便是凌炎。
当凌炎稳稳的落在长枪一旁,那尘土飞扬中又一次飞出几道剑芒,而凌炎动作十分迅捷,这一次没有后退躲闪,而是将一旁长枪拔出,以枪身横扫剑芒,沉着的脑袋略微抬起,露出了一双灿烂如星河般的眸子,一侧的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手中长枪拖地,隔着那飞扬尘土自顾自的喊道:“恭候诸位大人多时,小辈这里有几份大礼送给各位,还请笑纳!”
话音刚落,身后那群跪地的黑家军整齐划一的打开了他们面前的黑箱子,也是那一刹那,惊天的杀意像利剑一般刺破云霄,而离得不远的习武之人也是下意识的惊呼,他们都瞳孔收缩的瞬间,身形向远方遁去,而那群黑家军猛然站起,他们都声音像是闷雷般炸响:“方圆十里内的匪徒头颅献上,还望诸位大人笑纳!!”后方的百姓也是一阵胆寒,黑家军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冰冷的语气告诉着众人,在他们看来,人命如草芥……
最前方那道白色的影子也让人心生畏惧,此刻的他们觉得,凌炎那柔弱外貌的背后似乎藏着一颗魔鬼的心。尽管这些死者是匪徒,他们感恩着,但也畏惧着,因为没人知道凌炎是不是更加危险的匪徒……
当尘土消散后,凌炎上扬的嘴角却沉了下去,因为无人回应他的问话,声音消散后的巷道显得十分压抑,无人动手,无人出声,时间仿佛定格在此刻,那鲜血淋漓的脑袋摆放在死寂的黑箱子里,腥味开始弥漫在四周,却似乎刺激蓄势待发的他们,狂热在他们眼中闪过,而后方拥挤的人群不断有人离去,因为那杀意愈发冰冷……
啪、啪、啪
当对峙的他们开始按捺不住手中的武器,暗处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拍掌声,随后便是金属碰撞般刺耳的声音,伴随着奇怪的笑声,凌炎循声望去,只见从暗处走出的拍掌之人包裹在黑布之下,脸上戴着奇怪的面具。
他缓缓说道:“不愧是凌家少主,这一手十分不错!不过就凭这些还不足以吓退我们,毕竟当你走进城主府,就要面临一整天的暗杀,如果你要是没有实力接下这些战斗的话,也就不必走进去了,这座城池还不如拱手相让吧!!”
话音刚落,那蓄势待发的拦路之人猛然上前,阁楼之上数人一跃而下,后方的人群里也是数人杀出直奔凌炎众人而来,一旁起身的白厉晃了晃脑袋,露出了嗤笑的样子,他赤手空拳的上前,拦着了后方之人的袭杀,而黑家军分布几个方位,抵御着各方来者,站在前方的凌炎纹丝不动,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那古怪的面具人,轻声问询:“你不动手吗?难不成掠夺者就派了你这么个软脚虾来?”
“我可不是软脚虾,倒是你,长得一副美人模样,莫不是只会逞口舌之利?”那人手臂交叉放置胸前,依靠着一家店铺门口的柱子上,刺耳的声音也掩盖不了戏谑的语气。
凌炎挂着的微笑戛然而止,他似乎颇为无奈,用手扶了扶额头,语气里多了一丝疯狂:“那你都这样说了,我岂不是要证明给你看看了?你们可别让我太失望了——臭名昭著的掠夺者!”说时迟那时快,他一跃而起,向着那人冲去。
那古怪的面具人从黑袍里取出一柄小巧的匕首,也正是这匕首准确无误挡住了凌炎直刺的枪尖,磅礴的气势在二人身上腾起,双方脚下的青石板也开始崩裂,让双方略有下陷,而也是下陷的瞬间,凌炎手臂一撤,借势轮起枪身然后下劈,那面具人反应同样迅猛,脚尖一点向侧方躲闪,手中匕首划过凌炎大腿,而凌炎略有所感,及时的收回了下劈的动作,身体后仰退后几步。
强行中断进攻让凌炎气血上涌,脸色也变得有些通红,他手上青筋暴起,使枪的力度又大了几分,与面具人交锋片刻,长枪的优势与劣势尽显。数次的交锋皆是凌炎败退,因为凌炎不敢受伤,在他无法确定面具人的匕首上是否抹了毒药时,凌炎只能躲闪,寻找机会,追求一击必杀……
……
当四周的交锋愈发激烈,再一次的败退的凌炎悄然瞥了一眼天空,眼里一丝寒芒闪烁。随后他紧绷的肌肉竟然开始松弛,握枪的手似乎有些疲软,他这一次猛然后退离那面具人已有七步之遥,这个距离对于长枪来说十分有利,想到这的面具人迅速逼近,也是在他脚步挪动的瞬间,凌炎动了,刚刚还松弛下去的肌肉瞬间紧绷,雪白的皮肤映出了鲜红,凌炎手中长枪瞬间飞出,而面具人随即向一旁躲闪,当他看着那柄投掷出的长枪即将穿过身边,他似乎看见了凌炎的死亡,嘴角下意识的上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猛然响起的声音让面具人瞳孔收缩,而这也是这短暂的收缩之间,他看见那本应该躲过的枪身不偏不倚穿过了他的腹部,感受着生机的流逝,他的瞳孔涣散,似乎难以置信。而面具人的死亡也让周遭的打斗停歇,他们开始落荒而逃……
“看样子,你输了!”凌炎路过面具人的尸首时停顿了片刻,不紧不慢的说道,手中的长枪不染一丝血迹……拿回长枪之时,凌炎与面具人的尸首并列,他对着远处来者单膝跪地,手中长枪立起,不卑不亢的说道。
“凌炎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