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舍地目送姜若走后,温灏上了楼。
温灏看见坐在地毯上的温原,脸色甚是苍白,衣领间被迸溅了几点血渍,心疼地轻唤:「爸爸。」
没想到他会好心办坏事。
原本想着让妈妈来帮爸爸过生日,爸爸一定会很开心的,可是妈妈和爸爸又吵架了呢。
明明之前还在楼下嬉戏打闹,不过转眼间,就又闹得不愉快。
温原忍住不甘心的泪水,稍稍偏头瞧向儿子,无比肯定说:「收拾东西,明早离开。」
他给过姜若无数次选择,可她每回都是毅然决然地离开,奔向温淮。
他还有什么留下去的理由?
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可有可无的悲催备胎罢了。
现在,早他妈爱够了!
她这样狼心狗肺的女人,一颗永远捂不热的心,他要了干什么?
而且温行之那边已经催促过他很多次,一年之期已到,如果不是姜若一而再地来勾引他,给他希望,他早就应该回帝京接手温家了。
他的自作多情,又败给了她的没心没肺。
脚踏两条船,快乐又自在。
阮敏:「真下定决心了?」
温原唇角勾起酸楚:「嗯。」
阮敏视线打量着落寞萧索的温原,他身上不知何时,换上了姜若送的衬衣。
这件银红相交的黑衬衣穿在他身上是真的好看,特别符合他的气质,可以说,姜若审美不错。
尤其是...挑男人的眼光堪称一绝。
不管是温淮,还是温原,都是人中之龙,可遇不可求的梦中情夫。
有才有财,有权有势,还有材有颜。
只要拥有其中一个,就能叫不少女人,此生满足,可偏偏姜若要两个,甚至两个还不够呢。
阮敏纤细的手指轻轻拍了拍温原的肩头,「那我明天回西西里了,你多保重。」
如今,这场戏也算是唱完了。
她戏份该到此为止了,再怎么帮着温原伪装也没用,因为姜若的心从来都没在他身上。
有些东西,求不来的。
阮敏走的时候,还将温灏领走了。
卧室里,一时间只剩下温原一人。
他抱着自己最喜欢的吉他悠悠弹奏起来,修长的十指灵活,行云流水般的乐声,从指下淌出,悦耳动听。
据说世间有一种很霸道的植物名唤蓝桉,身边不允许有其他种类的植物生长,不过有一种鸟可以栖息在它的树枝上。
于是后来,蓝桉和释槐鸟被人拿来比喻爱情。
我不爱世间万物,只爱你。
所有的温柔与爱,只给你。
可树不止一颗,但鸟却只有一只。
他就是那颗霸道蛮横的蓝桉树,而姜若就是自由随性的释槐鸟。
她的可供选择项太多了,并非只能栖息在他身边。
窗外夜幕降临,月光淡漠,远在天边的星光渺茫闪烁,院中落叶会随风轻轻坠落。
氛围沉闷压抑,唯有吉他的乐声不断响起,慰藉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一次又一次的痛苦,及心碎。
她之于他,是人间温暖的明证,所以等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她最终还是不要他。
「咳咳咳。」
男人虚弱急促的咳嗽声再次无端响彻房间,没有征兆。
温原的掌心又是一滩鲜血。
红中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