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你们在老太太面前动手,就不怕把老太太气出毛病来?」苏丽娟怕了,拿周老夫人做挡箭牌。
周老夫人哼了声,「你们都没把我气出毛病来,他们两个替我出气,我心里不知多痛快呢!」
被周北竞冰冷的目光盯着,宛若坠入冰窟,苏丽娟硬着头皮去搀扶周启山,试图说些什么来躲过一劫。
「他可是你爸,你连你爸都打,简直是不孝,你就不怕事情传出去别人戳你脊梁骨?」
周启山被打的头晕脑胀,这会儿刚缓过来些,听见苏丽娟这话,立刻站起来指着周北竞怒骂,「你个不孝子,你——」
但他的话没吐露出来,就被周北竞刀子般的目光堵回去了。
「你孝顺了吗?」周老夫人站起来,拿过老管家递来的拐杖,颤颤巍巍走到周启山面前,手起巴掌落,打在周启山脸上狠狠一巴掌。
「当年,你怎么没死在那场车祸里?活着也是窝囊一辈子,令人嗤笑,还做了这么多的错事,老天真是不开眼啊!」
周启山捂着脸,气冲冲的瞪着周老夫人,「我不死那叫老天有眼!老天不让那个毒妇的女干计得逞,反倒是您,被那个***哄的五迷三道,心思都放在这个逆子身上,连我这个亲儿子都不顾了!」
毒妇?路千宁微蹙着眉,眸光不自觉的落在周北竞身上。
灯光笼罩着他,黑色的衬衫显得他周身气息愈发低沉,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清晰的筋脉更为明显,隐入小臂寸寸分明的小臂中。
应该是说的他母亲吧。
周北竞父母之间的恩怨,是一种令人无法想象的心寒,周启山居然这么的恨周北竞的母亲。
恨到——现如今周北竞母亲死了,这股恨意转移到周北竞身上来!
她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这么恨自己的亲生骨肉!
「周启山,你别被这个女人给骗了!」周老夫人指着苏丽娟说,「再不济,周家人还是周家人,好过你把周家的财产拱手让人啊!」
「老太太,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家南安虽然不是启山亲生的,但我家南安很孝顺的,养育之恩大过天,他肯定能给启山养老送终。」
苏丽娟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反击道。
「你们都给我滚!」周老夫人被她的无耻气的身体发抖。
犹豫片刻,路千宁上前和周北竞一起搀扶着她在床上坐下。
周启山见讨不到好处,转身就走了。
苏丽娟看了几眼路千宁,嗤笑道,「老太太,你那么为了你孙子盘算,结果还是拗不过他跟路千宁在一起啊?现在霍家那边还不算安生呢,你也不怕给你孙子惹火上身。」
「用不着你管。」周老夫人嘴唇发青,给老管家使了个眼色。
老管家迅速把苏丽娟「请」出去,若苏丽娟不走那就是吃罚酒了。
苏丽娟扭扭身体就走了。
杂乱的卧室里几乎没有可以站脚的地方,路千宁低头扫了一眼,正想清理一下。
忽然听周老夫人不冷不热的开口道,「你是客人,不要做这些,让下人来就行了。」
虽态度不算很恶劣,但区分的很清楚。
「以后不要放他们进来。」周北竞离了周老夫人,走到路千宁身侧,圈住她的手腕,吩咐刚进屋的老管家,「明天我多派些人手到这里来,您看着安排一下。」
周老夫人视线落在周北竞圈着路千宁手腕的动作上,不等老管家应声,她率先开口,「北宁是你建立的?」
「是。」周北竞没有瞒着周老夫人的意思。新
自打他开始策划一切,所有的事情都没
瞒着过周老夫人,只不过周老夫人心思很独,做什么都向来不提前跟他商量。
以至于,他们各自都有计划。
他未曾给周老夫人带来什么麻烦,但周老夫人却屡屡给他添麻烦。
良久,周老夫人沉一口气,「罢了,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你也不用往我这儿安插人了,我明天上山,短期内不会下来,也不会再管你的事情。」
自始至终,周老夫人闭口不谈路千宁。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路千宁。
周北竞便应声道,「那您保重身体,待北宁稳了,时机成熟,我和千宁大婚时,会提前告诉您,到时您再下山。」
闻言,周老夫人的身体一僵,抬起头来看着周北竞问,「那你们要是不结婚呢?我还能一直在山上不下来了?」
「什么时候想下山是您的自由,就算您不下山婚礼我也该办就办,而且这个婚一定会结。」
周北竞手向下移了些,覆上她纤细的手指,十指相扣。
始终一言不发的路千宁也开了口,「您保重身体。」
说完,两人转身离开。
所以呢?路千宁没搞懂周老夫人喊他们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同意他们了吗?并没有,态度冷漠。
若说没同意……可也没有阻止。
大概是不甘被迫的由着他们,所以无话可说吧。
晚风轻拂,半落的车窗吹入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