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别墅,客厅里站满了人,全因周老夫人一句话,瞬间就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你胡扯!」周启山毫不犹豫的反驳,「妈,我可是你亲儿子,你要为了他,这么污蔑我吗?」
随着他拔高的音量,一盆脏水泼到了周老夫人身上。
「我知道,你从小看着周北竞长大,你对南安不亲近,可你好歹顾念一下我这个儿子吧?我是你生的,你这样说我,你心不疼吗!?」
他一再的提醒周老夫人,他可是她亲儿子!
她曝光这件事儿,他以后还有脸活下去吗?
「这……」有人率先开口,竟是站在了周启山那边,「老夫人,你想扶持周北竞,我们没意见,可这种谎言太荒谬了。」
「是啊,对比之下,南安也是您亲孙子,我看他也挺有能力的,是个乖巧的孩子,以后肯定不能像周北竞一样掏空了公司……」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维护周启山,力荐周南安做周家的继承人。
「只要是我的后代,我都能一碗水端平,绝不偏袒。」周老夫人看了眼周启山,狠了狠心冷声道,「我究竟有没有说假话,很好验证,他丧失了生育能力……都不用去医院检查,扒光了衣服看一眼便知!」
暗示等于明示,周启山根本不完整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又同情的看着周启山。
同情中,不乏有着几个嘲讽,像一把刀,插入了周启山的心口。
当初车祸做手术的时候,周启山只打了半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两条腿被劈开,医生手中冰冷的刀在他身上割——
往昔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浮现,让他理智全无。
仿若有种被扒光了衣服围观的感觉,羞耻感让他脸色铁青又愤恨的红。
「你要毁了我?你想干什么?我是你亲儿子,你这样对我你对得起我吗——」
失去理智的周启山双目赤红,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狠狠的朝周老夫人砸过去。
他哪儿还分得清砸的是自己母亲?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恨不得杀光了在场的所有人,绝对不允许这件事情传出去!
不论他多么的没有管理能力,连北周都打理不好,可至少在所有人眼里,他是个男人!
现在这叫什么……
周北竞面色微变,迅速将路千宁拉到一侧,然后挥手把飞过来的烟灰缸挡下。
「咣当」
清脆的响声,烟灰缸落地,水晶材质的透明物体被砸掉了一个角。
周启山还没停手,抓了桌子上的茶杯四处甩,逮着谁砸谁。
众人连连躲避,还是有一些被砸到。
路千宁和周老夫人在周北竞的掩护下,只是被泼了点儿茶水,已经不烫了,没什么大碍。
离着周启山最近的苏丽娟倒霉了,被一个水杯砸中额角,头顶摊着几个茶叶,血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往昔的贵妇形象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南安」反应过来再去帮她,已经晚了。
老管家迅速喊来了几个下人,把周启山摁住了。
周启山目眦欲裂,额头的青筋凸起,被摁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周北竞和周老夫人。
「你们毁了我,你们毁了我!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周北竞面容淬着一层薄冰,「给你两个选择,自动离开周家,以后再无关系,我就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不然……」
「一个亲妈,一个亲儿子,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留情。」苏丽娟捂着鲜血淋漓的额头,到底还是开了口,「他男人的尊严都被你们给践踏了,你们这不
是逼他去死吗?」
脱离周家,一把年纪又是个太监,想想都令人觉得下场凄惨。
路千宁反问苏丽娟,「不管怎么说,周南安是他养大的,花的是周家的钱,你跟他也是合法夫妻,离了周家他不是还有你们?怎么就我们逼他去死了?他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当初周北竞的母亲可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周家旁支的人一部分面露不忍,传出去也算周家的黑点。
关键也确实可怜……
只要苏丽娟再多煽情两句,指不定他们又要反过来指责周北竞这个做儿子的心狠。
把他当条狗养在周家给口吃的喝的,无伤大雅啊!
所以路千宁不得不提及周北竞的母亲,提醒这群人,就是他们眼里可怜的周启山断送了周北竞母亲年轻的生命!
「各位,是我管教不当,生了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东西,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些年……我顾念最后一丝母子情,想着不要赶尽杀绝,他也很可怜,但后果就是养虎为患。」
周老夫人缓缓开口,声音颤抖,终归是不忍心看趴在地上宛若一滩烂泥的周启山。
这些年,她幻想着总有一天周启山会醒悟,他的坚持是错的。
当年,他亲手在放弃治疗的同意书上签字,害的周北竞母亲白白送了一条人命,她以为能换回周启山的良心!
可错就错在……周启山已经被身体的缺失折磨的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