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不敢动,他能体会到身后传来可怕的杀意。
一个少年拿着一根黑色的筷子顶在了国舅爷的腰上,至于他什么时候过去的,没人看见,似乎他早就在那里。
还在砸店的黑衣人,看到主子被制,连忙跑出来,围成一圈。有黑衣人欺他是一个少年郎,用的又是筷子,便要冲上去救主。
那少年手中筷子往前一桶,国舅爷便像杀猪般惨叫起来,脚一软“啪”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声高喊:“死奴才……你们想害死我啊?还不快快退下?”
管家见势不妙,拉过旁边一人,低声耳语几句。那人连连点头转身离去。
远处跑来一队巡城吏,火云城在沐远征治下很久没有发生命案了,这可是大事。围观的人群有和黎戈相熟的邻里,见势不妙,跑去报官了。
这队巡城官吏训练有素,队正黄凯出身镇守府亲卫营,积功外放。他把亲卫营的训练模式带到了城巡卫,使城巡卫的军纪和战力有了很大的提升。这或许就是沐远征外放亲卫的考量吧?
黄凯跑到现场,各小组按照职能迅速控制住现场,周围50米内被几条绳子围住,里面的人,包括国舅爷的管家和随从都被清出绳圈外。圈内只剩下跪着的国舅爷和用筷子顶住国舅爷的少年。地上躺着一具血肉迷糊的尸体,一个满头散发的小女孩正爬向那具尸体。
黄凯望向那少年,那少年头发蓬乱,掩盖了大半张脸,墨蓝色的学子袍污渍斑斑,青云履上沾满泥土,似乎是个落魄的世家子。
黄凯觉得有些眼熟,仔细再看。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杨起少年的几缕发丝。
黄凯吓了一跳,拧了一下大腿,似乎难以置信。双手互搓了几下招来一个巡城吏,低声耳语了几句,那巡城吏诧异的望向少年。
黄凯一脚踢了过去,那小吏才回过神来,向镇守府跑去。
这边的骚动也惊动了河对岸的权贵区,不少贵人带着一些随从赶来看看热闹!这年头吃瓜不嫌事大,有些好事者总喜欢往人堆里混,打听些红墙旧事,宫闱密闻……
紧挨着皇朝别宫的太师府大门洞开,一群人拥着一顶红色的八人官轿,向着这边急速赶来,旁边的人纷纷避让。很快,这伙人就来到绳索外,几个杂役伸手就要扯开绳子。
黄凯早已迎了上去,见状伸手抓过身边一个巡城卒的长枪,向前狠狠的惯过去。
枪呼啸而过“嚓”的一声,枪头深深没入土中,枪尾还在不停“嗡嗡”颤动。
几个杂役吓了一跳,在京城里,他们仗着潘国丈的撑腰,连禁军都要对他们低声下气,何曾有行伍的丘八敢对他们不敬?这边军真的是吃了豹子胆吗?
黄凯戟指长枪,洪声喝道:“巡城卫办案,闲人擅闯禁线者,与盗贼同罪!”随后右手向前一挥,一声令下:“巡城卫第八队全体戒备!”
第八队全体队卒急速沿着禁绳排开。
“列阵!”黄凯再次下令。
全体队卒向前踏出半步,枪尖前倾,口中爆喝:“哈!”
几个杂役面面相觑,进退两难。
“呵呵!好大的军威啊!”八台官轿中传出一个嘲讽的声音。轿门边上的传声铃响了两下,旁边的管家急忙拉开轿帘。一个头顶太师乌纱身穿一品红袍的老者跨出轿门,挺直而立。
轿两边的护卫列队向前,排到禁索前相向而立,清出一条护道。那老者沿着护道稳步前行。
黄凯望着步步逼近的老者,心里很是紧张,双方身份相差天渊之别,都说宰相门房七品官,自己离七品可差远了。但是想到身后少年,他还是硬着头皮顶了上去:“大人,请止步!”
“你要拦我吗?你能拦我吗?”老者面色冷峻,眼色阴沉,步步紧逼。
黄凯也豁出去了,向前踏出一步,横出腰刀:“职责所在,大人……请止步!”
那老者并不止步,反尔加快了脚步,狠声道:“以下犯上,罪加一等!都给我拿下!”
护道两侧的护卫齐声应“喏”抽出腰刀,向黄凯的第八队扑过来。
黄凯不知所措,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队正,职权有限,先前所做的不过是拖一点时间。
一杆无樱长枪越过黄凯的头顶,“轰”的一声插在了黄凯原来抛掷的长枪傍边,半截入土,枪身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太师远来,下官有失远迎,失礼了……”
一个健硕的身影披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