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没有回应我,他继续授着课。
这几年我不知他教了我多少学问,但我遇到事情脑子里就会有应对思路。
毕竟每位事主的情况都不一样,很有可能对方形容的是嘴,结果我去一看是腿。
两门子的乌龙事件特别多,所以做先生绝对是个灵活多变的职业。
正是师父传授给我的这些无形财富,才支撑我一步步走的安稳。
可师父从来没单独向我透露过归期。
倒是齐经理和我说师父入了长定,半年到一年不止。
出定后会稍作调整,再继续入定。
修行到这个阶段,师父主要是重新筑基。
维护他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命元。
否则师父必然会走在慈阴前头。
奈何我还是忍不住会去问,像是一种习惯,一种寄托。
清早,师父的音腔一顿,我就睁开了眼。
窗外晨曦微露,我起身准备洗漱晨练,走进浴室后摘下捂了一宿的手套,简单按摩了一下十指,低下头,还是鼓了鼓勇气,搂起睡衣的下摆,看向已经达到胯骨腰际的黑线。
该说不说这条生命线还真是没有烦恼的成长着。
四年了,它长得快到我身体的一半。
这玩意儿我拔高都没用,它会根据身体拉长,定位老精准了。
我放下衣摆,挽起肥大的裤腿又看了看红线。
唇角无奈的笑笑,温度计只到了大腿。
对比黑线,俨然短了一大截。
没办法,想要从天道那里获得丰厚的酬劳,就要付出同等的艰辛。
你没把脑袋别到裤腰上,没有刀山火海的冲上去磕,开的自然就是基本工资,勉强维持。
还行,有苗就不愁涨。
管怎么咱时不时的还有活去干。
真要是被晾上了,老天爷一点资源都不给我,那我才没地儿哭。
「还写着呢。」
开车去事主家的路上,乾安眼尾瞄着我,「你怎么一边写嘴角还一边动呢,边写边背?」
我嗯了声,试卷垫在书本上,笔尖写个不停。
插空多做点题,记住一道是一道。
这技能还是刘小温给我激发出来的呢。
他那阵儿的体能训练差点送我提前上路,累得我回屋就想睡觉。
架不住我还惦记修习金光咒,每天都定了好多闹钟,防止自己睡死了醒不过来。
一来二去的,倒是学会了碎片化管理时间。
无论在多嘈杂的环境里,我都能做功课,心思一静,完全不会受到外界打扰。
相比较我还饱受质疑的道行,咱走到哪都能学到哪的本事绝对是一项能拿出手的技能。
「真是让人羡慕,难怪都说你心大啊,哥们要是遇到点啥事儿,这心发忙的就像没缝儿了似的,别说学习做卷子了,看字儿我都脑袋疼……」
车子到了小区门口,乾安和事主通了电话,等物业升起闸杆,他按照事主指定的路线开往停车场,口中还啧啧不停,「小萤儿助理,你说本先生怎么就记不住书里的这些理论知识呢。」
我收好了写完的两份卷子,整理着挎包,看向他认真了几分,「乾安,其实你是几位兄弟里最有可能冲破短板去踏道的,我问你,人之初后面的三个字是什么?」
乾安笑了声,「性本善呗。」
我点了下头,「若要人不知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