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待搞清楚它们的路数,又听到嗵嗵嗵地震山摇般的声响。
院门口涌进来一群黑漆漆的大耗子。
那皮毛像是打了发蜡,月光下油光锃亮。
每一只都土狗般大小,活像是谁家的羊群冲进来了!
我数不清它们的数量,腥臭迎面,脸颊本能的发麻。
眼瞅着它们冲进了怪笑的包围圈,对着我和乾安就飞扑而来——
钩子样的爪子沾身就死死的扒着我们。
长牙一呲,低吼着便对我们开始了撕咬!
那一瞬间我有个错觉,我要被耗子们给活埋了!
太多了,昨晚灭的大耗子起码我能数过来,这数量庞大到让我想起了那次大型群架械斗事件。
奈何这回没有长长的墙面滚刷,连乾安的木刀都找不着了,我们俩似乎被推挤到密集的人流中,身上瞬间就挂满了活物,乾安被刺激的连连骂娘,脚下站立不稳,只得和我倚靠着背身借力。
「我擦tā • mā • de!这全京中的耗子都来了吧!!」
「哎呦我的亲娘诶!!」
姐夫在屋内失声大喊,「小萤儿!你们没事儿吧!要不要我报|警……不行,这得找哪个部门来解决?太麻了!哎哎哎!它们挠上窗户啦!滋啦滋啦响啊!媳妇儿你别怕!快捂住耳朵!太大了!实在是太大了!猪成精了!不是,那耗子都要有猪崽子那么大了!」
「姐夫!别忘了我的话,在屋里待着就好,其余什么都不用做!」
我插空回了姐夫一嗓子,耳畔还充斥着各种杂音。
有鼠家兄妹蹦跳的尖锐笑音,也有大耗子爬上来咬人的嘶吼声,还有一部分耗子见我和乾安几乎被生埋,它们找不到落脚地,内心又十分躁动,转而便朝房子进攻,对着窗户门板狂挠。
我仿佛化身成黑色的小山,亦或者是活体金字塔,腰部以下堆叠的全是大耗子,像是给我穿了条凹凸不平的大毛裙子!
腰部以上是踩着同伴背身爬上来的耗子,连我的头顶都抱上来了两个。
看出去的视线完全被遮挡,因为有一只耗子直接呼在了我的脸上。看書菈
它用爪子薅着我的耳朵,腹部紧贴着我,一副要拿我脸抱窝的样子!
焦灼中我还惦记着姐夫那边的情况,无论如何主家都不能出事。
鼻息闻着那股形容不出的臭气,主要是那只耗子贴上来的地方不太对,还有臊味儿。
我唯独庆幸的是自己有个金光咒,能迅速散出来为我和乾安护身,短时间内不会被它们咬出伤口,只是被它们近距离亲昵着也膈应,尤其是……
沉!
真沉啊!
抱个二十多斤的狗出门溜达还累胳膊呢。
数十只肥硕的大耗子挂在身上,跟周身扛满负重的沙袋一样!
最关键的是我没办法飞出符咒,耳膜的痛感愈发剧烈,像是受到了那些怪笑杂音干扰,心神不宁,貌似被隔离在一个怪异的空间里,浑浑噩噩,做不到干脆果决!
「我去你奶奶个嘚儿,哪个瘪犊子在小爷身上尿了!下去!滚!」
乾安叫骂个不停,胳膊大力挥舞间,手肘撞到了我的后脑勺。
扒我头顶的大耗子吱吱叫着,它居然还恐高不想掉下去,抓着我头顶的发丝是牢牢绷绷,像个黑色的圆坨帽子扣在我的天灵。
我甩不掉它,后脑勺又被乾安的手肘撞到,脑袋跟着一晃,挽发的木簪随之扎到了我的头皮,钝痛来袭时,我隐约像是听到了公鸡打鸣的声音——
喔喔喔~~!
高亢的音阶短暂压制住了老鼠们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