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年和十三爷打交道,也习惯了不去多问多言。
这世间有阳春白雪,自然也有孤冷阴寒。
没有体会过他们的人生境遇,起起伏伏,更加没有资格去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评价什么。
换言之,不是经受过痛彻心扉的打击,没有在万念俱灰里翻滚,谁又会在夏天里穿着破烂棉袄,皮肤焦黑到油光崭亮,神情状似无谓的走在街上呢。
跟超脱无关,纯粹是时代的弃子,现实的冷嘲。
我需要做的,是给他们最后一个体面。
看遍冷暖后,入土为安。
那么摆在我眼前的就剩一个字,钱。
思忖片刻,我去到楼下的衣帽间,又淘汰出一批包,顺带还拿出了没戴过的手链和胸针,逐一拍下照片,发送给侯哥介绍给我的那个回收奢侈品的朋友。
随后又把衣服和鞋子整理出来了四大箱子。
早几年的时候武妹为了我能快速吸收这些知识,撺掇我买了很多走秀款服装。
那设计夸张的款式真是没法穿,有的还浑身印满logo,几乎都没沾身,就要全部淘汰。
不过想想能换来钱,也算值得。
照片全部发送过去,侯哥的朋友也给我回了短信,“谢小姐,明天麻烦你派人将这些全部送到店里,我需要再查看下细节,价格这块你放心,如果真的没有任何磨损,我能给你的绝对是业内最高价。”
“好的,谢谢。”
我看着减完肥的衣帽间松了口气,这次卖完,再还去六万,估摸能顶一阵子。
毕竟我每天看事儿还有红包进账,不至于坐吃山空。
擦了擦额头的汗,我强迫症一样又去冲了遍澡,坐到床边看到钱夹。
我打开看了看里面掖着的黑卡,卡片拿回来就被我用消毒纸巾擦了好几遍。
不得不说,孟钦的很多毛病都言传身教般传染给我了。
没把卡抽出来,只是看着,脑子仍旧乱遭遭的。
一安静下来,孟钦淡漠的脸孔就总在我眼前晃荡,还说什么分手费……
我嘁了声,“扯淡,跟我叫刚,随便刷不刷死你,我明天买车,后天买房,大后天买游艇飞机,看到时候你会不会急,跟我玩这套,也就是我心眼好吧,还想着还你钱,但凡我臭不要脸一些,都能刷的你两眼发黑,省的你总装腔作势的吓唬人,还不管我了,我这么大人要你管啊,没你我活着不知道要有多潇洒,今天我吃了十根雪糕,爽得很,气死你……”
自言自语了好半天,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后半夜一点了。
平常他要是下手术晚了,都会给我来电话,现在手机却安安静静的,连条短信都没有。
我拿起手机晃了晃,想着信号好点他兴许就能打进来了。
反应过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我重重拍了下额头,长点心吧!
也是邪门,早前孟钦没说这话的时候,我压根儿不在意他给不给我发消息。
收着了就回复,忙起来都顾不得去看手机。
偏偏他一做出决定,我反倒不适应了。
总觉不发信息少点啥,好像不跟他道声晚安,觉都睡不踏实了似的!
毛病!
欠不欠你说说。
感觉到自己发神经,我抬脚就去到禅房。
既然睡不着,就做点该干的事儿。
气息运行起来的时候,我体内明显有了汹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