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殿内寂静无声,舒皖只能感觉到舒长夜在她耳后绵长的呼吸声。
忽然之间,舒皖内心延伸出了一荒谬的想法,为何舒长夜总是与赵韫十分亲近,为何舒长夜明明重权在握,一直迟迟不肯夺权,又是为何,赵韫明明如此偏爱舒长夜,最后却不得不扶舒明安为新帝。
若是舒长夜并非女儿身,实际是男人的话,那这一切就有的合理解释了!
“怎么不说话?”舒长夜细长的手指伸了过来,紧紧捏住舒皖的下巴,她下意识往后靠去,后背却撞上舒长夜的胸膛。
“你似乎有些变了,是因为沈玉么?”舒长夜丝毫不吝惜她的力气,舒皖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他冰凉的吐息再度萦绕在舒皖的耳畔,逼得舒皖只想逃离,他说:“我给了你三年的时间,当年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随着舒长夜话音刚落,舒皖脑中被猛然灌进无数陌生记忆,上面的画面全是有关舒明安和舒长夜两人的,比如他二人从小共用一浴桶,比如十岁那年,两人甚至还共睡同一张床,再比如某年某日某下午,舒明安装睡,却分明感觉到她的亲哥哥,亲了她一下。
“说起来,宁桓王以前对阿安你也很好呀,我记得小时候,我还会叫她长夜姐姐。只是不知道阿安你怎么回事,一直对她十分冷淡。”
曾几何时的一明媚下午,方婳说过的一句话骤然回荡在舒皖脑中,舒皖于此刻终于恍然大悟,为何舒明安会在舒长夜离京后毫不避讳地大摆三日宴席,她就是想让舒长夜知道,她对舒长夜的离去感到十分开怀,而舒长夜想与自己的亲妹妹不伦之事,是坚决不可能的!
舒皖呆怔着,不知该如何反应,她觉得定是老天在愚弄于她,这些记忆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都等到舒长夜都上到她床上来了,这具身子才好似猛然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一般。
离谱。
太离谱了。
舒长夜微凉的手指已经缓缓下移,从她的下巴颏上移到了她柔软的颈侧,威胁地钳住她的喉咙。
舒皖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无语至极,她一边痛恨自己为何偏偏今日支走了傅闻钦,一边又不得不在脑中飞速运转着解决的方法。
三十六计,保命为上。
舒皖咽了下口水,舔了舔自己因过度惊讶而干涩的唇瓣,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开口道:“原来皇姐三年来在外建功立业,还没把朕忘了啊。”
“朕...就那么值得皇姐挂念么?”
舒长夜大肆放笑,他笑得浑身都颤抖起来,手上的劲道却是一点也没松。
“妹妹,我的好妹妹。”舒长夜轻轻将他的脑袋搭在舒皖的肩膀上,舒皖甚至能用余光瞥见舒长夜那双漆黑的眼,“怎么我,在你眼中就是这般薄情之人么?我既说了心悦你,这辈子便都是你的人了。”
舒皖被他说得毛骨悚然,一边又不得不被迫分析,若是如此,舒明安便是威后赵韫唯一的女儿,赵韫没有理由要对舒皖如此厌恶,除非是舒长夜从中作梗,搞僵了这父女二人的关系。
舒皖想到三年前,舒长夜和赵韫因为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大吵一架,难道......
“皇姐如今可还是完璧么?”舒皖并未因为知晓舒长夜是男人而特意更改称呼,还好这兄妹二人的的确确是三年不曾相见,舒长夜不清楚舒明安会有何等变化,否则她恐怕很容易就会在舒长夜面前露馅。
“你在意这?”舒长夜一下子松开了她,哼笑着就在舒皖身后动作起来。
舒皖愣了一瞬,突然反应过来这人是在解衣服,刚想说一声“不必了”,却不想舒长夜直接扳过她的脑袋,迫使她不得不直视着舒长夜裸露的腰身。
“可看清楚了?”舒长夜笑得有些得意,“军中,并无女子能近我的身。”
舒皖脑子一团乱麻,十分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分出神来想既然舒长夜的朱痣可以在腰上,那想必沈玉的也不在腕上罢......
“安安,我的好安安。”舒长夜见她呆愣了半天不说话,语气骤然缓和下来,就这么抱住舒皖道,“你若想现在拿去,我现在就给你。”
!!!
舒皖大惊,一时不知哪来的爆发力,一把将舒长夜推开,翻身跳下了床。
她赶紧与舒长夜分开了十数步的距离,干笑道:“皇姐......父后想必不会同意你我二人...呃......”
“你提他干什么!”舒长夜故作妩媚的神态中出现了一丝恼色,“你我二人水到渠成,他还能硬生生拆散不成?”
舒皖略一皱眉,心道赵韫对舒长夜不是很好吗?怎么提及此人,舒长夜会是这样一态度?三年前这二人究竟是为何事大闹一场?
她打算试探一番,缓缓开口道:“父后这些年对我一直很差,纵是他饶过了你,也定然不会放过我的。”
“我手上有兵权!他要是敢乱来,我就......”舒长夜面上出现了一丝挣扎,转而道,“将他软禁了便是。”
“皇姐怎么能对父后这般说话呢?他可是我们的亲生父亲,纵是再如何,对皇姐你始终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