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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和好(1 / 2)

皮肉生意?

这几个字,舒皖只是在某个话本里见过那么一两回,且每次都是被寥寥数语带过,以至于舒皖至今都很疑惑,究竟何为皮肉生意?

舒皖迟疑着夹了一块回锅肉放进嘴里,咸香可口十分味道,心道难不成就是多加几个荤菜?这位老板的菜炒得确实不错,于是点点头应承下来:“好呀。”

酒馆老板闻言妩媚一笑,起身道:“那奴家这就去准备一番。”

舒皖望着老板脸上的媚态出神,一直坐在旁边默默无言的沈玉却是神情略暗,欲言又止。

这几盘菜足够他们三人吃了,傅闻钦却一直坐在角落,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刻,而沈玉更是将身子贴靠在墙角,筷子都没动几下。

舒皖皱紧了眉,她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为了沈玉特意绕路来这边休息,结果男人不光连水都不喝一口,就连东西也不吃。

舒皖心急,一下就摔了筷子,清脆的响声掷在地上,吓得沈玉浑身一抖。

“怎么?如今沈大人连饭都不肯吃了是么?”舒皖冷冷睨着他,“你这般不情不愿,不如朕现在就送你回宫如何?”

沈玉闻言连忙跪下,刚吐露了“微臣”二字,就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舒皖见他如今竟是连请罪都不肯,气得笑出声来,“好啊,你好的很!”

“闻钦,你替他寻处客栈待着,今日不必再见。”舒皖冷笑一声甩手便走,傅闻钦并不欲介入这二人的感情之中,只按照舒皖所说的安顿好沈玉,便想赶往查案了。

“傅大人……”被丢进屋里的男人轻声开口唤了一句,傅闻钦脚步略顿,没等到他的下半句,便干脆地将门带上了。

“去找户人家打探消息罢。”舒皖见傅闻钦出来,说了一句。

傅闻钦见她两眼通红,忍不住问:“你没事罢?”

舒皖摇了摇头,只管闷头往前走,傅闻钦看着她缓缓道:“方向错了。”

舒皖身形一滞,转身换了个方向继续走。

“闹成这样,晚上的吟诵怎么办?”傅闻钦看着她道。

蓟州有个风俗,就是会在九月初六的傍晚在市口点篝火,当地的巫师便会站在高台上为有情人祈福,若是形单影只的人前去交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巫师还会从中择出此人天作之合的命定之人促成良缘。

舒皖花了大价钱买通巫师,让巫师届时抓出她和沈玉的生辰八字放在一起,好让沈玉以为他二人乃天赐良缘,不可辜负。

可现如今呢?一切筹谋付之东流不算,她和沈玉甚至连话都说不上一句了。

舒皖气得想哭,可她没办法,让她顶着舒明安的身份跟沈玉谈情说爱,她觉得膈应。

“不去了,就这样吧。”她哑声道,“可能我就是天煞孤星,没人愿意跟我在一起。”

傅闻钦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牵着她的小手往前走,语重心长道:“他今天见多了怪事,你一股脑告诉他,总要给人家消受的时间。”

“这很难选吗?我对他那么好,舒明安对他那样坏。”舒皖抿着嘴,闷着想了一会儿沈玉,又心软道,“对呀,我怎么能逼他逼得这样紧,还凶了他,我真不好呀。”

傅闻钦本打算从长劝慰一番,甚至还做好了更换对象的准备,没想到她才劝了一句,小姑娘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傅闻钦没了话说,只好沉默地领着人走,舒皖一脸难过地跟在后面,直到找到了下一户人家,才勉强正了正色,上前敲门。

“来了。”前来开门的是个妇人,一脸的精明模样,上下打量了舒皖一眼,笑道,“姑娘有事?”

舒皖指了指许家屋子的方向,问:“大娘知道那户人家去哪儿了吗?”

妇人脸色一变,立即退缩回门里去就要关门大吉,傅闻钦一步越上,一把撑住那前破旧的小木门,拿出一块腰牌来几乎要怼到妇人脸上,严肃道:“朝廷办案,还不速速放行。”

妇人吓得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倒在院子里,她的男人闻声从屋头里跑了出来,望着门口的二位发怔。

“二位大人里面说话罢。”妇人苍白着脸色道。

“多谢。”傅闻钦闻言即刻松了手走入院中,舒皖即刻跟上,才有了两步,突然听见身后有异响,回头一看竟是这家的房门掉了下来。

舒皖:“……”

傅闻钦:“……”

傅闻钦将腰牌收好,冷静地看着那妻夫二人道:“一会儿我修。”

坑坑洼洼的木头桌子上摆上了两碗热茶,妇人和男子都十分拘谨地坐着,老老实实道:“许氏一年前就走了,他们家攀了高枝,如今怕是过得富贵着呢。”

“攀的什么高枝?”舒皖道,“姓贾么?”

“对,对,就是姓贾。”妇人连连点头,“他们卖了个儿子出去,说是说了门好亲事,可儿子不愿意,成亲当晚上吊死了……后来那家人突然就富贵了,被接走去享福了。”

“现在何处?”

妇人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们一年也说不上几次话,他们发达了,断没有还给我们报去处的道理。”

舒皖眉头深锁,难道线索到这里又断了吗?

“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告辞了,莫要告诉别人我们来过,否则你们会招致灾祸的。”舒皖嘱咐。

傅闻钦闻言起身,“我去修门。”

舒皖给这二位留下一些钱财,便也起身告辞。

这二人离去后,妻夫二人对视一眼,一脸茫然地看着院子里的那扇新门发呆。

“这是什么东西?”

男人摇了摇头,“不知道,她嘱咐说用指纹按一下这儿门就开了。”

女人看着那个黑色平滑的地方出神,不解道:“以后回家开门,还要画押吗?”

……

“闻钦,你修的那是什么门呀?”舒皖回想起那扇光滑奇特的门。

傅闻钦回:“防盗门。比小木门靠谱。”

“噢……”

转眼到了下午,这件案子的线索却突然断了,舒皖苦恼地撑着小脸在路边闲坐。

傅闻钦也在旁边继续刻着她的木头。

舒皖凑过去看了一眼,问:“你在刻什么呀?”

“人体。”傅闻钦冷冰冰地回答。

这个回答让舒皖没了半点追问的兴趣,又转身发愁去了。

“哎,我们一开始就没去过县衙!你说我们去县衙瞧瞧会不会有收获?”

“县衙早就空了。”傅闻钦道,“孙许知早就到了蓟州,现在肯定已经抓了周雪宁让她伏罪。”

“那我们去救她罢?”舒皖拍了拍手。

“怎么救?劫狱?”

舒皖点头:“是呀!”

“这可是杀头的重罪。”

“我是陛下!”舒皖强调,“天下都是我的,何况区区一个监牢?”

傅闻钦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便道:“那我晚上去,你就不必跟着了。”

舒皖知道自己功夫还差得远,欣然同意。

两人相伴回到沈玉所在的那个客栈时,天已经快要黑了,舒皖向小二问:“二楼第四间上房的人有吃过饭吗?”

小二摇头,“那位客官一直不曾出来过。”

舒皖蹙眉,又生了些气,吩咐小二做了几道清淡的小菜给沈玉送过去,气呼呼地回自己房里去了。

夜深人静,舒皖独自坐在房里等傅闻钦的消息,她打开窗,看着三三两两的青年人陆续走向市口的方向,远远听得一片热闹,目光中满是遗憾。

早知道,就不在今天问那个问题了,她是不是心急了些?

舒皖下巴颏搭在窗台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舒皖问了声谁,外面却迟迟没有回音。

舒皖望着那扇门,忽然脊背一寒,又道:“谁?”

沈玉的声音却在门口处响起:“是…微臣。”

舒皖惊喜地一下子跳了起来,正想跑去开门,想到白天的事却又瞬间丧气,拿下门栓平静地看着外面的男人,道:“沈大人何事?”

沈玉漂亮的眸子低敛着,眼底好似蒙着一层水光,走进来温声道:“陛下可否……先将门关上。”

舒皖便关上门,重新插上门栓,借过沈玉的身子去往床上坐着,“说罢。”

沈玉面色一白,向前走了两步,行至舒皖面前缓缓地跪了下来,他声音发颤:“陛下还在生微臣的气吗?”

几乎在沈玉问出这句话的同时,舒皖就已经心软了,她咬紧唇低低地瞧着沈玉,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沈玉伸出一手,在他的襟前勾了一下,然后他身上那件灰白色的袍子便瞬间落地,露出他雪白无暇的上身来。

沈玉身子还颤抖着,他怕得眼尾都红了,软声吐息:“请陛下恕微臣不忠之罪,微臣今夜……随陛下处置。”

舒皖呆愣着,她大为惊骇,用力捂着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她在沈玉胸口处,瞧见了那枚往昔许久也没有找到的朱痣,红艳艳的,嵌在他雪玉般的肌肤上。

男人身上的线条流畅而漂亮,他的小腹紧实,胸口宽阔又柔软,淡粉色的珠玉小巧可爱地缀着,舒皖这才发现,沈玉通身就只穿着这样一件单薄的袍子,其余的什么也没有,他连进来的时候,都是光着脚的。

舒皖近乎痴迷地瞧着他,可除了早先的打量,她的视线再未有过下移,而是平平稳稳地落在沈玉苍白又赧然的面颊上。

“这是先生给朕的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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