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下的光影浮动,昏黄室内,两个交叠相缠的影子拖长映在后方那面屏风上,显得暧昧无比。
舒皖轻嗅着沈玉的颈弯,脑中一片空白,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想要,她自然是想要的,可她好似并不能够完全理解沈玉话中那个“想要”的意思,他是在暗示她求娶他吗?除了这一点,舒皖再想不出第二点能在此种颇具风情的场景下,“想要”二字旁的意思了。
她声音轻轻,跪在沈玉腿间的膝盖向前进了一寸,轻而易举地啄吻了下他水润的唇:“先生当真吗?这可不在内阁大臣的职责范围之内。”
沈玉呼吸声浅得快要听不见了,他眼中浮现出隐隐约约的挣扎,他自然知道这一点,也知道什么内阁大臣要每日向陛下献吻的说法定然是胡诌的。他从来都不明白陛下为何要在这种事上哄骗他,明明知道陛下吩咐,他不会拒绝的。
只是沈玉觉得自己不成体统。
他现在的身份既不是大臣,又不是侍君,于私沈玉自然想再帮陛下多做些事,可他是个男人,注定上不了朝堂的。于是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尽心尽力地侍奉陛下。
除了满足陛下房事,他实在想不出他能有什么别的用处。
于是沈玉躲闪着目光,点了点头。
那点浓密如蒲扇的睫毛投下一抹浅浅的阴影,于他白皙无暇的脸上,遮蔽住了他的神情,舒皖一时琢磨不透,她是半分也不愿意勉强沈玉的。
可左右沈玉已经点了头,难道她要准备下聘了吗?这么急?这些都在她的计划之外,她本以为沈玉心里装着的不是王颖钏也会是舒明安,等她慢吞吞把男人的心骗过来,怎么也要一段时日。
却没想到今日今时,在这张软椅上,沈玉想嫁给她。
舒皖怀揣着满心的激动难耐,她目光如炬,纤细的手指缓缓扣住沈玉的手心,与他十指相合,内心摇摆不定。
在沈玉这件事上,她实在太容易失了主意了,她原本只打算着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娶沈玉过门,现在的时间太早了,难道她要拒绝他吗?
这一条路好像更加令人窒息。
“朕......”舒皖纠结着,“朕自然......”
没等她说完,沈玉却坐起了身,舒皖以为沈玉生气了,怪她犹犹豫豫没有定论,正想着要如何解释,如何哄哄他,可下一刻,沈玉却将她托着抱了起来。
舒皖神情呆滞,下意识攀在沈玉怀里,紧紧抓着他臂膀上的袖子。她都险些要忘记了,沈玉是个男人,抱她岂非轻而易举......
“去哪儿呀?”舒皖将额头贴近沈玉怀里。
“这里...终归是有些不便。”沈玉面色略显难堪,他纵是不求正名,初次也不想在一张椅子上就那么过去了,而且他还没有正式学过规矩,一会儿会不会伺候还未可知。
那陛下她会吗?陛下可深谙此道?沈玉不敢定论,毕竟之前,陛下可是去过潇湘馆的。
舒皖以为沈玉坐累了,乖乖由沈玉抱着她,往暖阁的床上去。
暖阁的床不似别处般那么高,而是仅仅到榻的高度,面积却足足有两张床拼起来那么大,四面无依无靠,孤零零地摆在一处。这是为了让木头更好地散热,不至于让床上的人睡得燥热不适。
舒皖身子一沉,是沈玉放下了她,男人漂亮清澈的眸子俯视着注视她一会儿,开始缓缓脱自己的外衫。
舒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心道,怎么就开始脱衣服了?要睡了吗?这么早?
“陛下...喜欢什么样的......”沈玉咬紧了唇,迫使自己吐出最后那两个羞耻至极的字眼,“姿势?”
姿势?
舒皖满心迷茫,可她的双眼早已离不开沈玉了,她望着沈玉粉润到透明的耳尖,他清澈端方的眉眼,他浅薄柔软的双唇,他自耳鬓处耷下一缕、没进他衣领间的发,还有他仅仅穿着一件白色中衣的修长身形。
舒皖缓缓低头,发觉沈玉又光着脚,踩在暖阁的地板上,好在暖阁的地板常年温着,不至于冰凉。
“坐上来。”舒皖拍了拍身侧,沈玉所在的床上,枕上,都会沾染上和他一模一样的浅香,只有深嗅时,才闻得到,舒皖对这一味气息迷恋非常,她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好热,满心焦躁,心跳得飞快。
待沈玉坐下来,贴在她的身际时,她甚至觉得她某个无法言喻的地方......好像有些发胀。
舒皖不禁深吸了口气,却嗅到了更多属于沈玉的气味。就在这一瞬间,她也不知道她自己突然是怎么了,只是浑身不适,却又不是真的不适,反正就是奇奇怪怪,连双眼都惹出些水润来,再看沈玉,只觉得他庭兰之姿,美艳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