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
三木大喊了一声直接冲天鸣枪,‘砰’的一声枪响,响彻了寂静深夜。
教师高举着手里的传单就站在三木身前不远位置问道:“还往哪退?”
教室伸手往旁边一指:“他叫刘福根,原本在城外八里铺种地,可你们一句‘不让种了’就派人把地给占了,没有赔偿也没有解释。半年后,地里成车成车的往外拉煤,旁边的山都快让你们掏空了,他呢?在北满给饭馆当店小二养活老娘,你让他往哪退?”
“还有这个,原本是屠户、后来开始贩肉,你们呢?今儿金银券、明儿法币、后儿银行券,这大街上的钱有些我都认不全。你们倒好,只管拿破纸片子换东西,不给就用枪指着我们脑袋,那是一船一船满满当当往日本运,可我们拿这玩意儿找你们银行换金子银子的时候呢?你们不认账了,所有的新币都撑不过一个礼拜已经成为了定局,你看看满大街的老百姓有几个还敢用你们的钱?”
“行,这些我们都忍了,不就是穷点么?不就是苦点么?谁让我们国家的军队废物,打不过你们呢!”
“可我们问问那些个让你们雇佣走的亲人去哪了总行吧?”
“去年夏天,宪兵队贴出告示,说是一个月十块银元招工人进矿,可能是你们也知道老百姓稀罕银元了,好家伙,一搐子招走两百多口子人,直到现在也没一个回来。”
“到了秋天,将大街上能看见的叫花子几乎都聚拢到一起说是集体消毒,免得传染病进入北满,我家门口的叫花子要饭要了十来年,就因为去消了一次毒再也没出现过。”
教师突然抬起了头:“孙二娘啊?把人弄走都做人肉包子了啊!”
“人呢!”
他一边喊着一边挥舞着手里的传单,这些失去亲人、失去尊严、失去生活的百姓终于愤怒了,高高举起右手站在三木面前放声呼喊:“人呢!”
他们就像是被日本人亲手塞满火药的炸药库,如今彻底被一纸传单给点燃了。
三木看着情绪激动的民众紧皱双眉,这时候他已经说不出话了,眼前人的声音覆盖着耳廓,连风丝都进不去,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