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平静说道:“雁门关一案,早已被判定为秘案,其卷宗都收录于宫中内阁。像宋灵均这样的小官,没有资格和权限看到。”
“然而,七年前玄武门宫变时,掌管内阁的齐阁老一家俱被叛党杀害,内阁随即失守,大量叛党闯进去破坏,又放了一把火,致使大量案宗秘卷被毁。后来皇帝登基,曾命人修葺内阁,再根据昔年记载重修案宗秘卷。”
林溪问:“这和宋灵均有什么关系?”
沈忱解释:“当时人手不够,六部皆有人被派过去修录。因那些案宗秘卷数量庞大,耗时数年,还有人留了一些以便后来誊抄备用。雁门关一案虽属机密,却也免不了被人留下部分案情,置于兵部藏库中。”
林溪隐约明白了:“你是说,宋灵均不可能看过雁门关一案的具体记载,但或许在兵部履职时,看到过部分记录或提及?”
沈忱颔首:“正是。可能他在其中见过我的名字,因所记不详,并不明白我为何会出现其中。”
林溪疑惑:“可你任职镇国大将军时,用的名字不是沈仲寒吗?我听说你很少把自己的证明告诉他人。”
喔,完颜算一个知道的。
沈忱道:“宋灵均幼时也在陈家私塾念过书。”
林溪懂了:“他知道你的字?”
沈忱嗯了声,“那时我与他虽不熟识,后来又离开了,李夫子却极喜欢他,云河与他也是同窗,他从他们偶有听过我,不足为奇。”
林溪不禁感慨道:“那他都知道你身份不一般了,后来任职沛县县尉,还常写信请教你,真是莫大的勇气。”
沈忱摇头道:“未必。”
林溪:“什么意思?”
沈忱又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声音毫无波澜:“他只是相信云河。另外,他知道云河的身份。他想,竟然云河告诉他能问我,想必我的身份不会有什么要紧,才来问我的。但此次金陵出事,让他意识到了我并不简单。”
林溪无言片刻,道:“不管怎么样,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你的,对不对?”
沈忱道:“或许吧。”
林溪便道:“只要他相信你,那他还是我们的好朋友。日后他又要北上赴任,还愿意在雁门关那儿做事,更说明他不在意你的身份了。”
思来想去,林溪觉得:“总的来说,宋灵均这个朋友值得交的。”
沈忱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