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电影下来得放两个多小时,但好在剧情很精彩,所以洛泱也就耐心的看完了。
之前有在好好看剧情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直到看完了回过神来,洛泱才感觉自己脖子有点痛。她揉了揉自己的脖颈,伸了个懒腰:“感觉也没有那么吓人嘛!”
哪吒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道:“本来就是装神弄鬼糊弄犯人的把戏。”
以哪吒的角度来看,电影里那几只怨灵也就是相当于人间的厉鬼;巧就巧在,哪吒杀的最多的也是野怪厉鬼。
所以他每次看鬼片,不仅不觉得怕,甚至还觉得里面的BOSS很菜。
看完电影收拾桌子,洛泱打了个哈欠,终于感到困意。她跟哪吒说了声晚安,便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洛泱的睡眠质量向来很好,除了偶尔做梦会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外,基本上从来不做噩梦,从来不睡到一半突然惊醒。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之后。洛泱居然自己醒了。
她不仅醒了,而且还在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明明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但不管怎么翻来覆去,被子盖过头顶也好,把脑袋露出来也好——洛泱,失眠了。
她缩在被窝里挣扎了一个小时半,数羊数到三百二,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最后只好勉强自己从被窝里爬出来,坐在床沿发呆。
睡是睡不着了,但不睡觉的话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洛泱走到窗户旁边,推开窗户往外看。
她的窗户正对着院子和院子里的那颗细叶榕。
院子里没有点灯,但却很亮,月亮的光照在湖面上,泛着很碎的水波。那颗巨大古老的细叶榕,就在这夜色中舒展着枝干。
水波之上,平静的站着哪吒。
他正仰头在看那棵树,瘦高挺拔的身形宛如一杆挺直的……竹子?
想了想,洛泱又觉得竹子这个形容词并不妥。
竹子和哪吒不相称。
他大概是更热烈,更凶悍的存在——非要找个东西来比喻的话,洛泱只能想到久经沙场的□□这一类的东西。
忽然那株细叶榕枝叶晃动发出声音,几只雪白的须浮鸥自密叶之间腾飞起来,翅膀拍打空气亦发出明显的声音。
站在细叶榕下的哪吒回头向洛泱望来,脸上表情一贯的无悲无喜,教人捉摸不透。
既然已经被发现,正好自己也睡不着——洛泱摸了摸自己鼻尖,干脆从正门走出去,一路走到回廊上。
她找了个段距离哪吒最近的回廊,趴在栏杆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哪吒;月色下,容貌秀美更甚女子的少年,脚步不疾不徐向她走来。
他分明是踩在水上,但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稳妥,脚底下的水面就连波纹都没有散开。
等到哪吒走近了,洛泱才慢吞吞开口:“你也睡不着吗?”
回廊的位置较水面高出许多,哪吒站在水面上,便要微微仰头去看洛泱。
他仰起头的时候,月光将那张秀媚的脸照得越发清晰,就连他浓密眼睫底下一粒小小的痣,都隐约可见;两人离得近,哪吒仰头,洛泱低头,趴在栏杆上的胳膊几乎触及哪吒下巴。
哪吒回答她:“我本就不怎么需要睡觉。”
洛泱一愣:“啊……那之前的时候……”
哪吒:“在你呼呼大睡的时候,我自然是在四处巡逻,抓捕出逃的家伙们。”
他说这话时满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理所当然得让人挑不出丝毫错处。
洛泱挠了挠自己脸颊:“好像是我太咸鱼了……”
今天哪吒难得没有开讽刺,只是略略皱着眉,说:“你又没有法力,身体也没恢复完,你不躺着好好修养,还想做什么?出去和其他shā • rén放火的妖怪大战三百回合吗?”
仿佛是为了印证哪吒的话那般,恰好一阵夜风穿堂而过。洛泱出来也没有多批件外套,就穿着单层的睡衣,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先打了个喷嚏。
哪吒似乎是早有预料,翻身从栏杆处上岸,脱了自己身上的卫衣罩到洛泱脑袋上。
他的衣服套在洛泱身上有些宽松过了头,找着领口后哪吒两手拉住衣服下摆往下一拽;洛泱脑袋‘唰’的一下冒出来,表情还是懵逼的。
衣服下摆直接盖到了大腿上。
哪吒垂眼,松手,把卫衣帽子捞起来,戴在洛泱头顶。
帽子也大了,笼下来时,帽檐几乎挡完了洛泱的视线。
她伸手扶了扶帽檐,柔软的帽檐扶起来一点,她松手,很快又塌了下去。
哪吒看着她扶帽檐了,还看着她帽檐再度塌下来后,又伸出两只手去扶,一副想不出第二种办法的样子;他转过脸,笑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伸手握住洛泱的手。
只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洛泱的手又变得冷冰冰的。
猝不及防触及哪吒温暖的手时,洛泱忍不住另外一只手也握了上去,两只手包住哪吒的一只手,好像捧了个暖宝宝似的。
她忍不住感慨:“真暖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