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宗扬出列,说:“臣认为,打仗之事,当以结果论功过,而不是死抠细节。
边境与汴京相隔两千多里,快马来回,怎么着也得五六天!
如果什么事情都必须得到陛下的军令方才行动,我们这些人早都已经死了十几二十回了!”
顿了顿,宗扬说:“当时得到消息,金人有可能趁坤宁节闹事。
如果来书请示,等得到陛下的准许再回京,肯定来不及。
所以几位将帅让李将军和臣等带回四万禁军,并把他们给陛下的请示劄子一同带回。
李将军,劄子呢?”
李禛从怀里掏出封了红泥印的信封,交给黄门拿去给了皇帝。
皇帝接过去看了,点头:“既是几位将帅做的决定,便与你无关,你起来吧!”
李禛站起来。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冲大相公笑了一下,有点得意的样子。
大相公刚刚一眼就看出来,李禛主动说要卸甲归田,乃是以退为进。
他看出来,皇帝找回了丢失的国库与宫里的宝物,本来就不想追究此事。
大相公也就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了。
但是李禛冲他一笑,大相公就很是气闷,于是继续说:“李将军!你不用在这儿又是卸甲归田,又是永不入朝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不分青红皂白,迫害刚刚凯旋而归的功臣呢!
我刚刚只是问你,向你传消息的人,是、谁!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直接上报朝廷,却要写信告诉你呢?”
皇帝点点头,等着李禛回答。
李禛说:“是家书!
她没有任何的证据,仅仅是因为一些蛛丝马迹,如何上报朝廷?她只能在家书当中跟我说一说她的担忧。
但是我觉得很不寻常,为了以防万一,跟几位将帅请求了回京。”
“家书?”大相公笑了一下,“这我可不信!除非李将军把家书拿出来给大家看一看。”
“是啊!”大相公的附庸者在旁说,“不知道是李将军的哪位家人如此有先见之明啊?如此良才,该重用才是!”
李禛说:“家书是有的,不过家书中少不了私密之语,不好给外人看。”
“呵!”大相公笑了一下,“若有什么私密之语不能给‘外人’看,不如就给官家看吧!官家是李将军的亲外祖父呢!你该不会也拿陛下当外人吧?”
他们笃定李禛是在汴京留有探子,而不是什么家人。
所以处处给他挖坑。
李禛看了一眼皇帝,没说话。
“怎么?拿不出‘家书’了吧?”大相公笑得褶子都出来了,“如果拿不出来,就是欺君呢!”
“臣自然不敢欺君。”不料,李禛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来,看向后方的章惇,说:“这就是我收到的家书。
听闻开封府章大人善断案,能以肉眼分辨墨迹的大约时间,先请章大人过目,看看墨迹,是否与我所说的时间相符。”
章惇出列,接过去看了一遍。
这一看,却是精神恍惚了一般,半天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