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丛里发现那只猫的时候,它几乎瘦到皮包骨头,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发现有人靠近,拖着瘸腿,一拐一拐地跑远了。
那时候李珩搬家还没有几天,积蓄基本都用于房租和新组装的电脑,自己都靠挂面和青菜过日子,实在是囊中羞涩,爱莫能助。
他只是忍痛在超市买了根火腿肠和一小瓶舒化奶,用碗装好,放进了草丛里。
第二天出门丢垃圾的时候,少年又在附近看到了它,但之前放在碗里的火腿肠和牛奶纹丝不动。
他只好把碗拿回了家,洗干净,又换了新的,犹豫片刻,又重新去买了。
这次,为了避免浪费,有大半的牛奶和火腿肠的进了他自己肚子。
过了快一个星期,可能还要更久,他才发现每天更换的那些东西有被动过的痕迹。
于是那天除了火腿肠外,他还忍痛把自己的鸡胸肉分出来了一点。
可能是觉察到他没有恶意,也可能是因为他毕竟也算自己的“衣食父母”,猫看到他的时候,渐渐不像之前那样仓皇奔逃了。
它会停下来原地观察他,远远喵上几声,过上一会儿,才施施然钻到其他的地方。
再后来,它也会在李珩放碗的时候突然蹿出,翻过身滚几下,在他脚边露出自己有些脏兮兮的肚皮,发出很轻的呼噜声。
他们之间有些奇怪的饲养关系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建立的,据点也从草坪换成了车库。
拿到工资的第二个月,李珩买好航空箱,在凄厉的抗议声中,打了个半长途,带它去了趟最近畜牧站,打针,看病。
宠物医院要近很多,往返快,猫可能会更好受,只是李珩实在捉襟见肘,就连诊金都要咬牙从生活费里压缩,暂时还负担不起医院的治疗费用。
畜牧站的兽医是位和蔼且亲切的奶奶,她给猫仔细看了腿,告诉他尽管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但如果能坚持治疗,情况会比现在好上很多。
还有皮肤病,因为流浪了太久,也要治疗很长时间——后续也不能完全保证已经损坏的毛囊能重新长好。
她最后只收了李珩疫苗和药品的钱,没有要诊金,还塞给他几个罐头。
不过,作为代价,回去之后,他再次遭到了猫的敌视。
李珩的日常一度变成工作,直播,满小区找猫,想尽办法把猫绑架到畜牧站进行复诊和后续治疗。
如此过去小半年,它终于从一只很丑的流浪猫变成了虽然还是不漂亮,但至少看上去不会太让人讨厌的猫。
腿比之前灵活很多,毛也渐渐长了出来。
李珩是想要努力存钱,换个稍微大点的出租屋养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