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苏韶棠用两个字结束了这次谈话。
沈玉案敏锐地察觉到夫人的话中并没有排斥,他眼中闪过一抹浅浅的笑。
水泥一事很快公之于众,安伯侯府中。
沈玉晦盯着被铺平的小路和围墙,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苏韶棠隔得很远,喊了他一声:
“回去了。”
苏韶棠的衣着大多没有固定的颜色,她今日穿了身胭脂粉的长裙,裙摆微微拖地,外面披着府中绣娘刚做好的狐狸绒毛制的大氅,一张小脸若隐若现地窝在绒毛里。
苏韶棠一贯是南方人,乍然穿书,才知这京城的冬日竟这般难捱,冷风仿佛能钻进骨子里。
苏韶棠打了个冷颤,没有闲情雅致停下来去看府中修整道路的工程,也没有心思再管沈玉晦,唤着络秋就回了闻时苑。
闻时苑中烧着地龙,暖得如春,苏韶棠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她长吁了一口气,和系统吐槽:
“明年要是还没有回去,我一定要去南方过冬!”
系统扫了眼原文剧情,没敢说话。
络秋倒了杯酥油茶递给她:“夫人快暖暖身子。”
二人说着话,快近午时,才听见院中传来动静,苏韶棠透过楹窗的缝隙看了眼,是沈玉案和沈玉晦两兄弟,迎着风雪进来了。
昨日京城落了场雪,今日醒来后,眼前便都是白皑皑的一片。
二人打帘进来,苏韶棠睨了眼沈玉案:
“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沈玉案:“明日是腊八,圣上体恤,才早些放我回来。”
说着,他若无其事地多看了苏韶棠一眼。
苏韶棠只当作没有看见。
有系统在,苏韶棠当然知道沈玉案的生辰就是腊八。
三人一同用了午膳,傍晚时分,侯府收到了一封请帖。
松箐将请帖送进来的:
“二皇子府上送来的,说是皇子妃送给夫人的。”
苏韶棠皱眉:“又来。”
她甚至懒得伸手接,沈玉案替她接过,打开一看,上面说了一通,大抵意思就是,明日腊八佳节,许久未曾见表妹,请表mèi • shàng • mén一叙。
沈玉案眉眼间的情绪逐渐寡淡。
系统将请帖的内容在苏韶棠脑海中读了一遍,苏韶棠差些笑了出来:
“真不知二皇子是怎么想的。”
若说他对拉拢沈玉案这件事不用心,他都借用了皇子妃的名义来请她进府,可若说他用心,他连腊八是沈玉案生辰都不知道。
沈玉案听出弦外之音,讶然抬头:
“原来夫人知道。”
他话音中带着淡淡的笑。
他没有明说苏韶棠知道什么,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苏韶棠被看得稍有些不自在,她恼瞪回去:“不要自作多情,是有人刻意告诉我的。”
沈玉案颔首,眼中笑意未消:
“是是是。”
见他略有些春风得意的模样,苏韶棠只觉得憋屈。
她恼怒地怼向系统:“都怪你!”
是是是。
“滚。”
系统噤声。
苏韶棠见不得沈玉案得意的模样,将话题拉回请帖上:“要不要去?”
“夫人想去吗?”
苏韶棠一脸嫌弃,仿佛听见他说了一个笑话。
明知皇子府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才懒得掺和进这些破事。
沈玉案显然很懂她:
“那便派人回绝了。”
消息传回二皇子府,二皇子彼时正在府中,当即恼怒:“不识好歹!”
二皇子妃也蹙起细眉,她是皇妃,宴请苏韶棠,说是请,不如说是召。
苏韶棠竟然真的敢拒绝。
但二皇子妃也知现在情况不同,她忽略心中的那抹不痛快,颇识大体道:
“惯来听说安伯侯夫人性子骄纵,如今看来当真不假。”
公主府赏梅一事早就传遍京城。
二皇子冷哼一声:“侍郎府和国公府一体,她想要明哲保身,但覆巢之下无完卵?!”
以为嫁人就可以躲得过去了吗?
二皇子凉凉道:
“府中为腊八宴早做了准备,哪怕安伯侯府不得前来,也不必浪费了。”
二皇子妃眼神稍闪,须臾,脸上浮现了温柔的笑:“殿下说得是,妾身也许久未曾见侍郎夫人了。”
翌日。
昨儿飘了一整日的雪,今日天际刚晓亮时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