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能像去年那样一去就是一天,家里有两个小尾巴,就是她放心,巴虎也狠不下这个心。
三驾车六个人,吃过早饭就包裹严实往瓦湖赶,一路过去就他们六个人,前些天留下的车轱辘印子早就被雪覆盖了。
“嗐,还有人啊,我们不是最后一家。”还没下勒勒车就听到了脆响的砸冰声,蜜娘帮忙拎了两个锤子,先一步绕过芦苇荡子进了湖面,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距离太远甚至分不清男女。
“选地儿开砸。”巴虎吆喝一声,扶着蜜娘往湖深处走,“身子前倾,两腿分开,撇开脚。”他踢了下直板板的脚,“对,是这种撇开,脚尖的朝向都朝外。你别害怕,我扶着你在,我摔了都不能让你摔了。”
“这就开始了啊?”蜜娘稍稍松开手,但腿还是发僵。
“不然呢?还算个良辰吉时?”
蜜娘斜了他一眼,不得了,还没喝上拜师茶先摆上谱了。
巴虎看她实在僵硬得厉害,一手搂住她的腰,扔了斧头锤子,把人拥在怀里,几乎是提着在湖边滑了一圈,“腿放软,对,甩一甩,累了就甩一甩,我抱着你肯定不能让你摔了。”
后面的几个人相互看看,捡起冰面上的斧头锤子分开去找地方。真是造孽,冰天雪地的跑一趟还要遭这罪,难怪朝宝满口的理由,推三阻四的死活不来。明年他们也不来了,谁爱来谁来!
湖面平整,除开被砸过的冰坑,没有丝毫起伏,但巴虎能躲开。蜜娘几乎挂在他身上,只有脚尖沾地,她紧紧抱住巴虎,感受耳边呼哧而过的疾风,“我要飞起来啦——”
像是炫耀一般,巴虎加快速度,抱着蜜娘俯下上半身,双腿打弯,木头鞋底划过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横冲直撞的飘过冰坑边缘,他还专捡冰坑多的地方走,左右疾摆快速转弯,把蜜娘吓得哇哇大叫,不比之前大黄骂骂咧咧的声音小。
“要死了要死了,快停下!”蜜娘想捶他又不敢伸手,想咬人他又穿太厚,只能扯着嗓子大喊:“巴虎!我不玩了!”
巴虎打了个转,停下时险些没站稳,刚松开人就挨了几脚,“你跑那么快干啥?”
“溜冰就是越快越好玩,你看你喊停我不就停下来。”男人狡辩,对面的人怒目圆睁,眼睛里水光盈盈,倒映着背后的芦苇荡和莹白的积雪,哈出来的气模糊了她的脸,但在空白的间隙里,她眼里的怒气越来越淡,胆怯散去,她好奇四望,循着冰面上的划痕,眼里升起了激动。
“还玩不玩?”他上瘾了。
“你先去砸冰撒网,网撒下去了再来带我玩。”蜜娘觉得就算学不会滑冰也无所谓,在家门前有人拉着她跑,来了瓦湖有人抱着她飘,像是野狗撒欢,成群结队的才好玩。
“那行,我带你过去。”巴虎拉着蜜娘的手,他改为走,扶着她慢慢滑。
被挤出来的希吉尔抬头看了眼走近的两个人,冷漠地撇开眼,卖死力的往冰面上砸,冰渣四溅,让笑呵呵的两个人不得不分开。
“别把嘴露出来了,别喝了风回去又咳。”巴虎细心交代。
“砰”的一声,冰层裂了,希吉尔也差点随着下陷的冰块掉进湖里。
“傻啦吧唧的,最后一下下这么大力气干啥?”巴虎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看了眼破了个大洞的冰窟窿,啧啧几声,“小伙子有把子力气,这下也不用再砸另一个冰洞了,直接把网撒下去等着。”冰窟窿太大,跳起来的鱼又掉了进去,巴虎把网撒进去,带着蜜娘提着袋子往其他人那边走,“鱼跳起来了给扔在冰面上,让蜜娘提着袋子捡。”
“你俩不滑了?”希吉尔回头问。
“不滑了,免得刺激到那孤身汉子。”巴虎挨了一记掐,回头看向希吉尔,“你说我说的可对。”
“……你是东家,你说的都对。”希吉尔哼了一声,去芦苇荡子里折了一大捆芦苇,甩掉落雪和冰痂,铺在地上坐在上面。
也确实忙得脱不开身,,蜜娘拖着袋子欢欢喜喜的捡冻僵的鱼。瓦湖里的鱼一年到头也只捕着一次,条条半臂长,鱼身附上薄薄的清霜,不用煎煮就胃口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