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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白节,人吃团圆饭,牛羊吃包谷苗和剁碎的萝卜,到了晚上还有混着豆渣的米饭。
“来,举杯碰一个,又是一年了。”巴虎按住小老三的手,四个碗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叮咛声,“明年的这个时候,碰在一起的又多一个碗了。”
蜜娘把吉雅啃了肉的鸡腿骨在热水里洗掉油,塞到小好吃的嘴里,“今天过节,你也啃个鸡腿。”
“哈哈哈,小胖墩啃鸡骨头,我们吃肉他吃骨头。”其其格看小三子抱着鸡骨头啃的口水横流,大声嘲笑。
哈布尔听到小胖墩这个称呼,傻乎乎抬头咧嘴笑,露出四颗小米牙。
“哎呀。”其其格见他笑又后悔了,溜下凳子过去亲了一下,亲亲热热喊弟弟,“等你会吃饭了,姐把鸡腿都留给你吃。”
巴虎冲蜜娘笑,小三子这傻乎乎又软软的性子,就是没长一张甜嘴,也不会挨兄姐欺负,也是一物克一物。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很晚。
这篇小说可能还有六七万字,快完结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惦记着初一的早上去拜年,其其格和吉雅在收了压岁钱后,心满意足爬上炕睡觉。
“你先洗澡,我去洗碗。”巴虎把碗碟放水里泡着,舀了两桶热水倒浴桶里。
“那就辛苦你了?”蜜娘假模假样的客套。
男人眯眼上下扫了她一眼,“掌柜的要是给点甜头,再辛苦也是心甘情愿的。”
呸,顺杆子爬,蜜娘抱起哈布尔往外走,“待会儿赏你块儿糖。”
边走边跟小儿子说:“你爹就是个无赖,下流胚子。”
“我听得到。”
“就是说给你听的。”
门吱呀一声关上,蜜娘给哈布尔脱了厚衣裳,拿了湿帕子擦擦脸抹上面脂,赶在冬天长牙,一天天的口水不断,下巴皴了,红通通的,还破皮了。
“啊啊啊——”小家伙扭着身子躲,不让人碰他的下巴。
“好了好了,谁稀罕碰你似的,口水包。”蜜娘把他放炕里面,用被子挡着他,让他自己玩,她脱衣裳洗澡。
白天里孩子们都洗干净了,换下来的脏衣裳也都被巴虎搓洗干净挂在檐下,到了晚上才轮到她跟他洗头洗澡。
午夜时,衙门会敲四下鼓,提醒新的一年来了。巴虎倒了水拎着桶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上望着锣鼓声传来的方向,鼓声停,他看了眼日头升起的方向,“咯吱”一声关上厚重的木门。
蜜娘见他进来,掀开被子一角,“快来陪掌柜的睡觉。”
巴虎翘起嘴角,脱了衣裳坐上炕,“给不给赏,不给赏我可不伺候。”
伺候个屁,才洗干净的,蜜娘不想再洗,掖住被角问:“没钱给不给捂脚?”
男人直接掀了被子躺进去,把她揽在怀里,下颌抵着散发着馨香的发顶,“睡吧,新年安康。”
“你也是。”
……
其其格和吉雅火急火燎吃了饭就拽着布袋子出门去拜年,蜜娘穿了新袍子,所以是巴虎在洗碗,她抱着哈布尔站一边晃,问:“要不要去扈家拜年?”前几年也没过去,今年扈家娶了新媳妇,她琢磨着要不要过去坐坐。
巴虎摇头,“今儿去他家拜年的人不少,去了也说不上话,不去。”
他说不去,但上半晌的时候扈文寅又带着他媳妇来了。
“快进屋坐。”蜜娘领着两人进屋,“你们这是从哪儿来的?吃糖,这是我们自己做的麦芽糖。”
“多谢嫂子。”新妇捻了个糖块儿,她是土生土长的漠北人,个子高挑眉骨高眼窝深,打眼一看很有气势。
“从万主簿家过来,带阿娜日过来认认门。”扈文寅抓了把松子在手里,介绍道:“嫂子是中原来的,她茶饭好,人也能干,会养蜂呢,我之前送你的花蜜都是向嫂子讨的。”
“喜欢喝再来拿,家里旁的不多,就肉多蜜多。”蜜娘见阿娜日喜欢吃麦芽糖,让巴虎把罐子拿出来,“别客气,家里做的多。”
又问:“晌午在我家吃饭吧,没安排吧?”
扈文寅摆手,说是就过来坐坐,“都是自己人,日后想来就来了,过年这几天应酬多,就不过来了。”
巴虎拿了糖罐子出来,把盘子倒满,见文寅媳妇若有所思地对他笑,点了点头,“喜欢吃待会儿带些走。”
“谢阿兄。”阿娜日喊的亲切,“三丹嫁给了我堂弟,我二叔家的儿子,论理我该称你二兄的。”
“啊?噢。”巴虎琢磨了一下,三丹的确是到了婚嫁的年龄,他毫不避讳道:“你随文寅喊我师兄吧,三丹嫁人也没请我过去。”意思是这边关系更亲些。
他话一出,场面一冷,蜜娘含笑不说话,巴虎跟家里的关系不好是众人皆知,提起这个不管是因为什么,都有些给人冷猛子的意思。
阿娜日愣了愣,改口也利索,喊了声师兄,端起茶碗抿了口水。
外面有闹哄哄的动静,门外闪过黑黄的狗影,接着一群孩子涌了进来,众口一致道:“叔,婶,新年安康。”
“孩子们来拜年。”蜜娘解释,让巴虎把放了果盘糖碟的桌子搬出去,灶房里还有浇了蜂蜜的酸奶。
“阿娜日,你要不要尝尝?是扫帚梅花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