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世子没了!世子没了!”
雨幕中只有他声嘶力竭的哭声,而后,她的公公婆婆,府里的丫鬟管事,全都开始哭,巨大的阴霾笼罩着整座英国公府。
她的丈夫,就这么死在了岭南。
因为时疫。
她不知道从自己眼角落下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只是怔怔站在原地,听见上天一道闷雷,将她砸醒在了同样大雨瓢泼的子夜。
那是她及笄的前一晚。
她神色苍白,在榻上枯坐了一整晚。
翌日清早,母亲身边的女使告诉她,华安郡主已经到了府上,待会儿会亲自为她授予发簪,万昌长公主和英国公夫人是一起来的,给她带了一对上好的和田玉佩……
坐在铜镜前的她,脸色差到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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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着没睡着,坐在榻上想着想着旧事,倒是睡着了。
程昭昭被山月唤醒,浑身打了个寒颤。
“小姐怎不盖被子,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她迷迷糊糊,看见山月伸手往她脑袋上探,不一会儿便大惊失色,“小姐额头怎么这么烫?”
“山月……”她启唇,喉咙的干涸程度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我好渴,山月。”
她是极力想睁开眼睛的,可是眼皮子越睁越累,上下眼皮直打架,她挣扎了两息,索性闭目倒下了。
山月端来茶水,扶她起来喝了两口。
可一盏茶入肚,根本不起什么作用,她还是好干,好累,好困……失去靠扶后很快又自己倒了下去。
山月心急如焚,赶紧跑出去为她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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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衔青昨日在男舍逛了一圈,一晚上的功夫就已经同不少人打成了一片。
今早,他同付清台还有沈愿一道去用早膳,不想山月急匆匆地跑来,告诉他表姐病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病了呢?”他显然没预见此等情况。
“小姐身子娇弱,昨日午时在码头下船,未有进食,未做休息,便一路赶来了苍南山,山路还是被人逼着,自己大汗淋漓一路爬上来的,怕是早就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