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担心的也正是这个问题,以女阴现在释放出的信号而言,她们已经逐渐放下了过去的成见,愿意再重新接纳他们,可问题是,接纳了是接纳了,接纳之后呢?
又会怎么对待他们?
是一点成见都没有,还是仍有芥蒂?
哪怕只是一点微小的偏差,就足以对整个鰕姑的未来造成很严重的影响,虽然国师看得并不那么远,他能当上国师仅仅是因为在巫术上建树最深且为人沉稳,愿意多思多想,但并不代表他有多高的远见。
可国师至少知晓,女阴人的力量在周围的势力中,确实是处于碾压状态的,没有跟她们势均力敌的存在。
而大荒,则是个看力量的世界。
当然,国师也清楚,这种事对民间的影响是不那么大的,主要影响的还是高层的切身利益,在涉及自己的情况下大多数人脑子都是转得很快的。
不过国师倒并没有因此而焦虑,很快便平静道:“多想无益,派支队伍去女阴交涉就知道了。”
与其放任自己胡思乱想,去找对方沟通显然是更好的主意,更何况……国师看了看匣助,至少他现在是图腾战士,女阴还是按照正常流程教的他,这至少证明就算结果再坏也不是那种让人绝望的程度。
国师虽然没有直白的表态,但肯跟女阴接触就已经证明他心里已经倾向于跟女阴融合了,男权派系的人心情复杂的对视了一眼,默默低下头去。
对于这个结果,众人倒不算意外,有人凝神道:“但我们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侠亶看向对方,对方是几个派系中最偏激的一派,支持着也最少,他的想法是‘接种’,曾经就提议过找外面的女人,仿照有些部落一般,怀孕后留下孩子,而将女人和女儿都卖给别人或直接建立个下属势力让不属于鰕姑的人住里面,就像被圈养的野鸡一样,时日一久,就成了只会下蛋的家鸡了。
因为人口原因,鰕姑国很少有人被执行死刑,尤其是高层,毕竟他们不能放弃每一点有限的力量,不过虽然如此,有些人在鰕姑也是极不受待见的,闻言立马有人冷冷道:“不管做什么打算,都不会是你那种。”
“就是啊,你在侮辱谁呢?”
要是能接受外族人,鰕姑也不会是如今的情况了,而女阴人是鱼妇的话,他们更不可能作出那种行为来。
那人冷笑了一下:“这也算侮辱?你们去外头走走,外人看我们是什么眼神!那才叫侮辱!”
一个对外不强势的国家,哪怕神秘、也不弱,也是很容易被欺负的,虽然很多人并不会直白的表现出来,可偶尔的指指点点,不经意的表情,就足以让人在意。
而偏偏,鰕姑人因为某些事,几乎所有人都很难保持心情处于正面状态,自然更容易注意和在乎这些了。
“这跟你的想法没有任何关系,”立马便有人反驳,旋即便不再理会对方,朝国师和侠亶拱拱手才道,“臣认为,若是最后结果不够好的话,可以只让普通人自己选择过不过去,或是让他们每年过去小住一段时间,大不了,生的孩子她们两个我们一个。”
“你确定到时鰕姑还会有人住?”
众人:“…………”
这话太不给面子了,以鰕姑的教育,在知道女阴人是鱼妇后,估计都没几个人肯等着上面命令就收拾东西过去了,连高层恐怕都有些会这么不管不顾,但话虽如此,大家不是在商议对策吗?有必要这么说吗?
立即就有人不服气的反驳起来,有个词叶公好龙,说到底,鱼妇离他们太遥远了,除了一些狂热者,对很多高层而言,他们其实早就接受了现实,现在突然发现对方还在,惊喜之后冷静下来自然就忍不住生出了别的心思来,很难像曾经那样全心全意。
说到底,鰕姑已经独自生存了很多很多年了。
匣助看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一个个建议被提出又很快被否决,弱弱道:“那个……”
他几次张口,都没被注意到,侠亶道:“你有何建议?”
国君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众人闻言立马安静下来看向匣助。
匣助挠了挠头:“其实我觉得没必要这么纠结,女阴有一个传统,如果你对一个人的命令不满意,你就可以找对方打一架,只要你赢了,一切都好商量。”
有人反驳:“这种大事怎么可能会这么儿戏?”
去过女阴的大臣想了想,才说:“女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鰕姑国内并不盛行武风,因为力量能省则省,更喜欢单纯的说服,和哪方人多就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