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里,许秋月似乎在和掌柜商量着什么,身边坐着的账房正在奋笔疾书写着什么。
两人根本没有察觉到祝苡苡进来,银丹想要开口提醒,却被祝苡苡招手拦下。
“我说的试营业就是这样,您看,今天客人果然要比以往多了三成吧?”不等掌柜回答,许秋月接着说道,“现在算着,消费达到我们给优惠券的客人一共是两百位,这消费券只有明天能用,怎么着这两百位,为了把这消费券用掉,多少也会来一点吧?”
掌柜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那掌柜,我们就要抓紧时机,再和今天一样,推出新的菜式,连着三天,每天推出两道菜式,这么一来,不就将名气打出去了?”
掌柜嘶了一声,连连拍手,“说的没错,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饥饿营销……,这三天我们真的不售卖新的菜式,只送,还数量有限对吗?”
许秋月一脸孺子可教的模样。
这会儿辛苦了,半天的账房总算停下手中的笔,他面上带着几分欣慰,“掌柜的,许姑娘,我算了算,按照现在的情况,这几日我们不仅不会亏,说不定,进项还要比之前翻了四成!”
许秋月捏着拳头,轻轻挥了挥。
这会儿,内堂里坐着的三人才注意到,早就站在前头的祝苡苡。
掌柜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袍,走到祝苡苡面前,同祝苡苡说着今日聚丰居的情况。
“许姑娘前些时候研究出来的慕斯牛ru糕有不少客人喜欢,我们昨日,办了个试吃活动,今天有不少慕名过来的客人,”说到这儿,掌柜也不禁有些得意,“楼上楼下,全都坐满了。”
“夫人过来的时候,可有仔细看外面,已经有不少客人在排队了?”许秋月走过来补充道。
祝苡苡当然看见了,就是看见门外的盛况,她才意外的。
“许姑娘可否让我瞧瞧,这慕斯牛ru糕究竟长什么模样,让人那么喜欢?”
她虽是这酒楼幕后的主人,可要说深谙经营之道,精通厨艺,却是和祝苡苡毫无关系。
术业有专攻,她只通晓些招揽人才的本事,研究菜式这些,她自然全权交给酒楼后厨的师傅。
所以,这新菜式她只是晓得名字,还未见过成品。
许秋月笑得眉眼弯弯,“当然可以!”
说完,她转身去了厨房,片刻后便端了一碗她口中的慕斯牛ru糕出来。
那慕斯牛ru糕看起来非常柔软,颜色雪白,表面还撒着一层白色的碎末。
“这是椰蓉,很好吃的,夫人尝尝?”
接过银丹拿来的筷子,祝苡苡品了一口。牛ru糕有一股清甜的奶香味,入口即化,甜而不腻,绵软可口。
祝苡苡也算尝过不少好吃的东西了,这东西入口的感觉,还是让她觉得十分新奇。
她放下筷子,看向许秋月和站在旁边的掌柜,她突然觉得,自己当初起了招揽许秋月的心思,实为明智之举。
这几日,时不时的祝苡苡总会去聚丰居瞧一眼,但不每次都进去,看着门口热切排着队的客人,对于里面的状况,她心中便大致有数。
酉时三刻,日暮西斜。
祝苡苡和忍冬一道,在东市最有名的首饰铺——飞霞阁挑选发簪。
倒不是给自己买,她不算喜欢这些金玉饰物,虽然光彩熠熠的十分好看,可簪在发上,时时刻刻都得小心掉落,还压的脖子生疼,比起好看,祝苡苡更在乎是否舒服。若非必要,需得穿的庄重些,她是很少穿金戴银。
与她交好的刘氏,再过几日便要随着夫君一道离京了,刘氏帮过她不少,在她应对那些gāo • guān夫人还很生涩的时候,提点过自己很多,让她不至于当众出丑。于情于理,刘氏离开,祝苡苡也应当有所表示才对。
“这累丝牡丹的发簪,忍冬你觉得可还好看?”
回想着刘氏的面容,忍冬斟酌后答到,“余夫人气质稳重,牡丹,是不是太华贵了些,夫人觉得这玉叶金蝉簪,是否更适合些?”
祝苡苡循着忍冬的指引,看向一边的发簪。
那伙计赶忙开口,“这只发簪,是我们飞霞阁的独品只此一只,精工细琢而成,用的是最稀罕的和田玉,夫人您看这成色,晶莹剔透,就和真的叶子一般!”
两相比较之下,倒确实是这只玉叶金蝉簪更合适。
东西买完,两人一道出了飞霞阁。
红光坠满天边,远远瞧着,倒确实是飞出了一道霞彩。
难得这样好的景致,祝苡苡不由得和忍冬在街上多留了一会儿,走着走着便到了聚丰居。
“来都来了,不如进去看看?”
忍冬笑着说好。
两人旋即朝着聚丰居的方向走去。
这会儿,午市已经快到了尾声,街上的人剩下的不多,贩夫走卒的叫卖声,也渐渐弱了下来。这时候,窈窕娉婷的祝苡苡便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卫所下值回来的韩子章,一眼便看见了前头的祝苡苡。
他一身玄色云纹窄袖袍,身姿挺拔,身量高大,即便在人堆里,也叫人一眼就能看见。韩子章有一副好相貌,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墨眉斜飞,鬓如刀裁,只是始终沉着张脸,身上隐隐透着肃杀之气,远远瞧着便让人心生骇意。
看着祝苡苡,他不由得眉头皱起。
这个时候,她一个娇弱妇人,只带着一名丫鬟,就敢在街上乱逛。
可这与他也没什么关系,应该在乎的人是她的夫君和冯缚。
韩子章远远看着,犹豫片刻后,迈步跟上。
祝苡苡还未进门,里头的骂声,就将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