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文若幼时在宫中住过几年。
他的父亲当年殉国而死,皇帝怜悯他,将他留在宫中抚养。
因为年岁相仿,斐文若同赵蘅玉还有同样养在宫里的永康郡主十分要好。
当然,因为赵蘅玉对弟弟赵珣太过爱护,常常是他们四人混在一起的。
斐文若将荷包放下,用匣子装好,拧着眉沉吟半晌。
六殿下大约将徽宁公主的荷包错认做了宫女的荷包,他却不能将错就错留下。
这荷包上绣着徽宁公主的闺名,若被传扬出去,有损她的闺誉。
斐文若一大早就找上了赵珣,他将装有荷包的匣子递给赵珣,说道:“六殿下,这荷包你应当妥善收好。”
赵珣问道:“怎么?”
斐文若见有人要过来,飞快低声道:“是你阿姐的东西,你把它当宫女做的东西,错给了我。”
赵珣没有认真看过这荷包,并不知道斐文若是从何得知这是赵蘅玉做的,他略带诧异地看了斐文若一眼,认定斐文若对赵蘅玉抱有特殊的心思。
赵珣垂着眼,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想到赵蘅玉近来对她的婚事格外烦恼,托魏国公府的福,赵蘅玉的注意不再全放在他身上。
赵珣哂笑:“你怎知,我是错拿给你的?”
斐文若怔在原地,看赵珣晃晃悠悠地走了。
不是错拿,难道是徽宁公主的授意?
斐文若心不在焉了一上午。
赵蘅玉带着赵珣落下的玉佩来到文华殿。
她没有找到赵珣,正要打发万顺再去问人,忽然听见隔着花树,有人偷偷谈起她。
“据说陈世子差点成了徽宁公主的驸马。”
“真的?”
“那还有假?只是陈家听说徽宁公主和六殿下的奇怪传闻,赶紧定下了徐小姐。”
“胡扯,陈家就是和嘉贵人那边不对付罢了。”
“究竟是什么传闻?”
“你可知徽宁公主并非皇室血脉?她自幼和六殿下一同长大,视六殿下为禁脔……”
见赵蘅玉面色不虞,她身边的花钿出声:“放肆!”
花树后的人往这边张望了一下,然后慌忙跪下:“饶命饶命,学生再也不敢了。”
赵蘅玉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个纨绔,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在赵蘅玉的那个梦中,赵珣是谋反篡位当上皇帝的。
梦中的赵珣身边有好些个不三不四的人,什么不学无术专门结交豪门贵族的纨绔,什么一门心思研究谋反的酒肉和尚。
这些人后来为赵珣的造反出了许多的力。
赵蘅玉想起梦中的赵珣最后对她说的话——若当初早些遇见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