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某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外停了下来。
月初霖推门下车,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走进窄小的隔间中。
储开济已经先一步到达,面前摆着一壶红茶,见她来了,连忙笑一笑,指指对面的座位,又推一杯茶过去:“快坐吧,要不要吃点什么?小满今天要做透析,正跟着他妈妈在医院呢,没法亲自过来见你,你要是愿意,一会儿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
他的态度十分关切,又隐隐含着期待,甚至还有几分势在必得的意思。
那天收到的短信里,月初霖并未告诉他到底有什么事,可他自觉心中有数,猜测她定是已经想通了,要来妥协。
月初霖面无表情地坐下,冷冷瞥他一眼:“抱歉,我没兴趣去看他。”
储开济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压下有些不愉的神色,耐心问:“不去看也好,以后总有时间。”
“储先生,你可能搞错了什么,我今天来,不是为了给你儿子捐献器官,我没那么伟大,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伤害自己。”
她从来不是个无私的人,甚至一直自诩有些自私,即使知道储开济做的事和他的儿子没有关系,她也绝不可能如此大度地结束这个所谓的“弟弟”。
更何况,即使是普通的亲人之间,也很少有这样“捐献”器官的。
储开济勉强维持的面色开始崩塌:“你有什么要求,全部都可以提,只要我能做到的话全都答应你。而且,孩子,我想你也听说了,郁驰越现在的处境已经自顾不暇,恐怕没法再护着你了。只要我打几个电话,就很可能会让你丢了工作,甚至让你以后在P市和S市都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
几次协商不成,他干脆直接变成威胁。
虽然早已料到这样的情形,月初霖的心里依然有一种荒谬的悲凉感。
她笑了笑,目光落在桌上碰也没碰过的红茶,摇头道:“你以为我在乎这些吗?”
生活中,她当然总是将自己的工作放在第一位,毕竟,没有亲人也没有爱人,除了工作,很难再找到其他重心。
可是,这不代表工作就是她的一切。
她不缺钱,毕业五年多,赚来的钱除了还贷和日常生活,有大半都存在银行里,足够她生活好几年,即使找不到一份正式工作,她还是能靠着语言上的特长接到零散的工作。
更何况,除了这两个城市,她还有无数其他选择。
“储先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金钱买通的,这个道理,应该不用我告诉你吧?”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些人以为,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只要有了钱,什么都能买到,真心也好,感情也罢,都敌不过财富利益。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今天来,是要警告你,不要再掺和进郁家的事。”
储开济目光嘲讽地看着她,似乎觉得她在异想天开:“孩子,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你的?现在,连郁驰越都自身难保。”
他实在想不到她有什么可以威胁到自己的地方。
月初霖没理会他语气里的不屑,只是轻声道:“没错,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也许没法对你造成什么威胁。不过,多亏你这些年坚持不懈地在媒体上营造爱妻顾家的好形象,如果我的身份曝光出去,是不是会让许多人大跌眼镜?”
储开济的眼神有些阴沉,却并没有因此而生出犹豫:“是,如果你不怕丢脸,这件事也许会对我造成一些影响。可那又怎样?大众议论几天便过去了。”
“你不怕,我知道。可是,你不是很爱你的儿子吗?他才十三岁,身体虚弱,你愿意让他受到指责和干扰吗?反正我无牵无挂,不介意放下面子豁出去,把事情闹大些,甚至直接闹到你儿子面前,多几次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