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的一下细响,刀被锋利匕首削掉一小截。
此举出乎杀手意料之外,再猱身而上时,书房门外忽然传来高呼:“刺客!有刺客!”
听声音,倒像是中年女子。
宋鸣珂酸麻的右手死死抓牢匕首,而杀手听得有人叫破,疑虑全消,不顾一切举刀劈来!
静翕原先惊恐万分,危急之下,随手抓起高几上的梅瓶、粉盒、果盘等物接二连三砸向三人。
她力气不大,准头也不佳,但或多或少起到了干扰作用。
再无可砸的东西,她抖出了午后为宋鸣珂调制的助眠香粉。
粉末弥散在半空,使得对方踌躇跃开数步。
宋鸣珂灵光一闪,笑吟吟地虚张声势:“你们已中了五族的独门七步断肠散!还不快下跪求饶?”
三人不知真假,顿时僵立原地。
借着这短暂的延迟,她们等来了两名中年妇人,而其中一人,恰恰是前段时间为她们驱车的脸生女子。
那两人身穿仆役服饰,手舞长剑,飞身而入,即刻与三名刺客交上了手。
随后府内各处传出了刀剑相交的打斗声,此起彼伏。
宋鸣珂犹豫是否该和静翕退至密道,又恐招来刺客紧追,只得步步靠向博古架的所在。
仆妇虽会武功,但功力大不如刺客,且以二敌三,很快处在下风。
眼看己方要命丧于此,宋鸣珂一咬牙,旋开了密道机关。
博古架缓缓挪移,她顾不上别的,牵了惊呆的静翕,迈步直奔过去。
杀手们连忙越起,绕过受伤的仆妇,如苍鹰般飞扑向二人!
宋鸣珂见他们来势汹汹,吓得腿脚发软,步子禁不住一凝。
刹那间,密道嗖嗖嗖数声,迸射出微小的暗器,直直打在三名刺客身上!
这下来得出其不意,别说刺客,就连宋鸣珂也始料未及。
再观密道口闪出一昂藏身影,以迅雷烈风之势,拔剑将刺客笼罩在剑芒下!
此人青衫翩飞,俊颜隐藏杀气,出手干净利落,正是霍睿言!
因暗器刺中两名刺客的穴道,导致他们腿脚不灵,霍睿言只使出数招,已占据上风,并以猛烈狠招,卸下当中一人的手臂!
“晏晏,你们没事吧?”
“没……”宋鸣珂骤然见他挺身而出,喜出望外,再看他迅速制住刺客,点了对方的穴道,挥拳打落他们的牙齿,狐疑问道,“你竟来得如此之快?打掉大牙又是为什么?”
“防止他们吞下藏在牙上的毒,”霍睿言以剑尖挑开地上带血的牙齿,对两名仆妇道,“你们的伤不碍事吧?”
两名仆妇各受了点伤,躬身道:“侯爷,小的未及时觉察杀手,惊扰了两位长公主,请您责罚。”
霍睿言蹙眉道:“你们去叫三个哥们,穿上杀手的衣服,假装逃脱,再把这三人从秘道押送至镇远侯府,务必留活口。”
“是。”一仆妇应声退出书房,另一人则取了绳索捆绑刺客,并搜集掉落的牙齿,另行存放。
宋鸣珂方知,霍睿言早在她府里布了一批部下,想起先前来得古怪的铜锣声,立即明了。
霍睿言将书房的一切交给仆妇处置,而后领着宋鸣珂和静翕离开。
三人走在灯影之外的幽暗角落,霍睿言提醒道:“长公主府已混入半数细作,从现在起,除了你自己带来的人,谁也别信。”
宋鸣珂惊魂初定,悄悄握住他的手时,肩头微微颤抖着。
毕竟除了敌人派来的奸细,还有大部分正规府兵和禁卫军,府中的dòng • luàn持续了两盏茶时分,逐渐停歇。
宋鸣珂送静翕回房后,确定剪兰受了点轻伤,而缝菊因为出去弄吃的避过一劫,她才放下心头大石。
吵吵闹闹至亥时,被捕获的细作已由官府扣押,但依照霍睿言的推断,这些人只会落入安王手里,无损其名声。
整个清查过程中,霍睿言一直未公然露面,只在长公主的寝居内,向两名部下交待要务。
宋鸣珂手捧半碗热汤,静静端坐一旁,双眸片刻未离久别多日的他,目光从他的墨发、宽肩、窄腰寸寸下移,仿似怎么都看不够。
他容颜略显憔悴,也稍稍瘦了些,想必奔波劳碌、忧心忡忡所致。
待霍睿言摆手命人退下,回望她软绵如水的眼眸,没来由脸颊生红。
“想我?”他箭步挪至她身旁,弯腰将她连人带椅拥入怀中。
宋鸣珂嘟嘴:“才不要想念跟我退了婚的二表哥!”
“明明是你逼我退的婚!”霍睿言磨牙。
宋鸣珂瞧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偷笑道:“可退婚终究是事实!”
霍睿言无从辩驳,怒而捧起她的脸,轻轻啃了一口。
“晏晏你给我记住!来日诸事安稳,我定饶不了你!”
温热嘴唇贴着她的耳根,丝丝缕缕缠绵气息瞬即涌向她周身,灼得她娇颜如海棠初染。
不用多说,她已能猜出,他将会在哪一件事上,对她不依不饶、使劲浑身解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