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你就去酒吧,被逮到也不算冤。”
“他平常又不管我,看见我突然想管就管了,怎么不去养条狗啊!”施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真倒霉”。
顾飒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往学校大门里走去。
老天爷似乎听见了施泽苦不堪言的抱怨,让他时来终于运转,触底便是反弹,一连几天都没有再遇上和徐砾有关的糟心事,甚至与徐砾一次面都没碰上。
徐砾那晚的伤口伤得到底有多深,到底怎么回事,施泽并不清楚,只记得那流了一路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鲜红色血迹。徐砾这几天也都准时来上了课,在他进教室门的时候,施泽只有一次恰好抬头撞见,忍不住稍微瞥了一眼,却没看清楚。
徐砾没有再走需要经过施泽座位的那条走道,而是从靠近讲台一侧的地方直接抄了近道。徐砾的位置不再是现在祁念正坐着的位置,第一走道当然也不再是唯一的选择。
“算你识相!”施泽小声嘀咕着,习惯性跨到走道中间的腿在张超出现于窗户口时,自觉地收了回来。
月考陆陆续续出成绩的第一天中午,教室里火热朝天。
几门副课的成绩都已经有了,民间誊写的分数排名更新过一轮又一轮,然而平常分数出得最快的数学和英语这次反而落了后。上午张超和叶小琴进来上课时都没提考试的事情,估计只能等明天上课才会发卷子,却惹的大家快坐不住。
一群人撺掇着课代表跑去办公室打探情报,其他同学找机会去了的无意也瞄了几眼,看见了谁谁谁的分数便跑回来通知。总之一到课间休息时间,班里就炸开了锅,连中午下课铃打了,吃饭都能先搁在一边。
徐砾拖着那只受伤的胳膊,已经埋头在教室趴了两天,被烦到走在校园大道里听见树上的知了叫都嫌吵。吃完饭回到教室看见还是一样的光景、一样的吵闹,徐砾叫祁念带上要用的书本和笔,拉着他这个温温吞吞的小伙伴径直下了楼。
“我们去哪里?”祁念跟在后面,语气隐藏着些犹犹豫豫地问道。
“你就在刚刚那样的教室里待了两个中午了啊?”徐砾右手去诊所缝过针,缠着止血绷带,不过才这几天,他行动自如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吵死人了,提前知道成绩考得烂不还是一样烂,有什么好讨论的。小漂亮,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故作玄虚:“嘘,不能告诉别人。”
徐砾带着祁念穿过教学楼下的小花园,去了艺术楼一楼经常空着的教室里。
学校里高三的艺术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集训,他们的教室空下来没人用,不过墙上还挂着一幅幅速写或油画,黑板上落下了几个粉笔画的人体结构图没擦干净。从一楼窗户看出去,小花园的墨绿色灌木、这一茬快凋零的月季花和开了满枝也落了满地的桂树,都装在眼里。
“多好的地方。”徐砾轻声说道。
祁念抿抿嘴唇,给两张凳子和桌上的灰尘都扫了扫。
“徐砾,你今天中午怎么没回去?”他人冷冰冰的,如今脑子里却像有无数个小问号,开口永远是在问问题。
“我妈今天有人照顾。”徐砾也坐下来,然后摊开习题册,握上笔,悠闲地撑着脑袋,笑嘻嘻说谢谢小漂亮。
今天社区的万阿姨提前说好会去他家看看妈妈,徐砾母亲对万阿姨也很熟悉了,他才放心待在了学校里。
祁念盯着他握笔的左手,又问:“你可以用左手写字吗?”
“不太行,歪歪扭扭丑死了,但丑死了也得写呀,”徐砾不知在想什么,心不在焉地搭着话,“其实也没有很丑,我妈可是书法老师,她写字很漂亮的。”
祁念点了点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数学习题册看了一小会,转过头来,进而盯着徐砾白花花的右手。又问:“你的手,受伤了,是施泽弄的?”
徐砾放空的眼睛顿时一咕噜转回来,他蹙着眉说道:“你听谁讲的?”
祁念被他问得一滞,说:“我去一楼上厕所,其他班人说的。”
“不是他。”